一个人会觉得孤单。
有一个人,她和自己活在同一个地方,却始终不能谋面只靠过往的回忆增添亲密,这应该是思念。
孤单的人,害怕从拥挤的人群中走到偏处。但身处茂密的人流,两眼空空,满心悲伤,亦是万千感叹与落寞。路人都三三两两,成群结伴地回家了,自己形单影只,仿若迷失了方向的倦鸟。他们还有的欢叫,呼唤和应答,自己寥无声响,像卷入了空旷的宇宙。
思念该有多伤心费神,永远在揣摩与期盼,总是失落与空想,尤其当思念走入末路,真想一解千愁,推翻扎根在心中的信念,反倒轻松自在。
她还活着,她在家中,隔着手机问候,有时我们如此机械。我该静下心来等待吗?就像从未有过,从未相识。然后寄望于突然的一天,惊喜从天而降,她来了,落入了我的领土,彼此笑逐言开,这种就是痴望和折磨。
我盼了她很久,她都繁忙,以至于我灰心气馁了。
“在吗?最近好些了吗?”
“还是那样,每天都觉得很累,不想去见人,不想和人说话。”
“你的药吃了吗?有没有效果?”
“有一些吧,没有那么快。”
“我们是很久没说话了。你也不想让我去见吗?”
“有点忙,哪有时间。现在不也挺好,你自己开心快乐就好,不用想我。”
“怎么可能呢?没有一时一刻不在思念。”
“你这样会给我压力的,我更觉得对不住你。”
“那怎么办?我无法自控。我给你提了很多方法,你都没有做,情况也不见好转。”
“没事,你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
“可我也想照顾好你。你我在一起,我就会知道你的状况和情绪了。眼下这样,我每天耽于 想象和思念,真是担心你会不会出事,更不知道你身体究竟哪种状况。“
“哪有那么简单,我脱不了身的。”
“那你之前给我讲的,一年后安置事情,还算不算数?”
“我也不知道。现在的状况,一年可能不行。最近家里又给我安排相亲了。”我脑袋如遭惊雷。
怎么样?他优秀吗?”
“还行吧,不过我心里不干净,遇到这么多事儿。”
“阿珊,其实你不用介怀我,如果你不再留恋前任,彻底放下,更不用管我。你可以顺从家里的,我只有一个愿望,你过得幸福,身体健康。以前我不忍心你遇到更好的,我甚至会把他当作仇敌,可现在变了,我只想你好好的,哪怕我们没有缘分在一起。可至少有过一段故事,我满足了。”
“谢谢,我现在想不了那么多。睡了,改天再聊吧吧.”
“嗯,知道了。”
痛苦折磨了几天后,我实在抑制不住不和她联系,更无法不思念她,因她的种种而落泪。
“在做什么?”一天,我询问她。
“在床上休息。”
“怎么不出去转转,散散心,看看外界,或许能轻松些。”
“有些封闭,不想出去。”
“阿珊,我想了几天了。我知道这么做,对你可能是种打击,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想法,一切都围绕着你,不能认真工作和生活。常常不自觉地哀伤、流泪。我觉得自己太可怜了,甚至于害怕,怕有天我也……”
“不用说了,我都懂。你想好就行,我尊重你的决定。”
“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当恋人了,我想解脱自己,不要活的这么沉重和疲惫。我们的感情,对我来说太过折磨。”
“对不起啊,没想到给你带来这么多困扰。我本来以为我永远不会流泪了。现在还真是有些难受。”
“第一次为我流泪吗?我流了很多次,因为你。”
“没事,我看着外面的月亮好圆啊,窗户外面那么安静。很久没有见过这么圆的月亮了。”这句话让我心生担忧,我仿佛看到一个失魂落魄的人走向了阳台处的栏杆,她独自沉浸在清冷的光辉中。不觉,我已经泪流满面。
“阿珊,你想什么呢,别乱想,更不要灰心丧气,如果你接受不了,我们就不分了。”我怕我的决定打击到她的身体和心灵。
“我可以接受,我们以后还是朋友吗?”
“是的,如果不忙了,我会和你联系,和你讲话。但我可能要先解脱我自己,转变心态,才能真正把你当朋友。”
“好,没事,你自己也好好的。早点休息吧。”
一周后,我依然克制不住,再次问候她:“最近还好吗?身体咋样了?”
“活着呢。有事吃安眠药,那些药有副作用,会有些腹泻,不过我问医生了,应该是正常的。”
“副作用?那你要注意了。别大意,问好医生。我再给你点钱,吃完了再去看看。坚持治疗,不要气馁,相信你可以挺过去的,加油!”
“不用转了,你自己也困难,在那里还要花钱吧。”
“转过去了,就当我尽一点点心意吧。我希望你健康起来。”
“谢谢。”
在控制自我与自主想念的波折中,我熬过了一周又一周,我们都没有联系。而我经常是看看她的微信,翻翻我们的聊天记录,忍着不去打扰。或许时间久了,便会遗忘,扎在心底的那颗树,只能等它渐渐枯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