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纳兰性德如是说。单单这一句话,尽显容若的无奈与惆怅。
时光随着时代犹如影子般拉长,在小镇的街角胡同里仿佛还可以感受到它留下的味道。
街边的绿皮邮筒不见了,家里的电话却迟迟没有响起;蜿蜒曲折的小路不见了,通向家里的那条柏油马路却久久无人踏过;院子里的嬉闹声不见了,家里的灯光却慢慢昏暗了。那,陪伴便是问候,是关心,是回到家里轻抚父母苍老的脸,是饭桌上再次冒起蒙住眼泪的腾腾热气,和那一句我回来了。
配锁匠慢慢少了,可一把钥匙开的那把锁头却再也找不到了;聊天工具慢慢多了,可那些温暖的情话却再也说不出口了;二八车不见了,可跑车里的座椅上却再也听不到纯粹的笑了。那,陪伴是专注,是拥有,是不管在何时何地,手里仍捧着当初那颗炽热的心,给你冬日暖阳般的照耀,是那一句我愿意。
老一辈讲起,父母结婚时很简单,没有婚纱照,没有隆重的酒席,唯一的留念便是抽屉里的傻瓜相机。咖啡色的胶卷记录着他们全部的年轻时的曾经。幼时的我无数次站在门口的石阶上,总想拍下太阳落下的那一刹那,可好似捉弄,胶卷留下渍迹我却也不曾看到过。台阶有了绿绿的青苔,我也捕捉不到那抹温柔的光辉。后来,相机不见了,父母之间的话也变少了,可每晚茶几上还会放上一杯温热的白开水,洗漱台上的剃须刀也总是充满了电的。想来,这世间最好的拥有便是陪伴。我说,你听,我们都懂。就像即便我捕捉不到太阳落下的最后余晖,可它也一直与我如影随形。
记忆里幼时的树好像也粗壮一些,姥姥家的两棵梨树每每春天便飘着梨花的香气。傍晚便在树下衬着月光,抱着我讲着只属于我们之间的小故事。如今,姥姥离开院子,我也很少回去,两棵树好似也没那么粗壮,但,如今的它还在院子里,仿佛姥姥不曾离开,我依偎在她怀中,眼睛闪着的尽是多年的往事了。
如张国荣所讲,但愿人未变,但愿星长久,每夜如星闪耀,每夜常在漫长夜晚星若不可休。
朝暮岁辰伴,凡年酒换柴。只愿人生若只如初见,梨花幽幽深处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