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看完不过瘾又翻了原著,半年过去,令我念念不忘的只剩萧穗子对陈灿的一厢情愿。
每一个他出现的地方,都让萧穗子小鹿乱撞、晕头撞向、失去判断力:有他送的番茄,瞬间变得妙趣横生的营地黑板报;在食堂里看到女伴浪费饺子,立马打着战友情的名义借花献佛端到他面前让他填饱肚子,心里偷偷地得意又好甜蜜;野地训练结束看到他往西走,神游般跟着他,还想出借口说想听他吹号;刚想从卡车后板上跳下来,突然伸过来一只手搭她,心里狂叫这要是他就好了;极为平常的训练课,突然听到他出事,瞬间变得惊慌无措,想都没想就拔脚飞奔,好像世界末日来临,自己一定要拯救他。
特别神经质,特别小心翼翼,常常莫名其妙,常常魂不守舍,我的青春光芒万丈,可是只有看到你的瞬间那么刻骨铭心。
那是萧穗子的青春,也是我们每一个人的。青春的那些日子里,会因为他的出现,费尽心力出演生命中最好的自己。
就像《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小男孩追着梦中情人玛莲娜飞驰好几条街只为了装作碰巧路过,为了不使她受伤努力隐藏自己的心迹,他能记住每一个有她出现的梦境,所有关于她的细节,也完全是因为她才能在人心惶惶的战争中保持善良的本性。
就像《阳光灿烂的日子》里,马小军为了博米兰一笑,甚至愿意去跳几层楼高的烟囱;一回忆起青春,就只剩下关于米兰的那个夏天。
就像《独自等待》中,陈文为了让刘荣发现自己和其他朋友不同,豁出去地作,把自己从一个游手好闲的开店小老板变成深情款款的情圣,居然在刘荣的宿舍楼下大放情歌。
那个时候,如果心上人能猜到自己的一点点心意,简直可以幸福地死掉。回想起来总觉得不可思议,这么正经的人,这么平淡的日子,在那几年,怎么就能过得像开出一朵花来?
那朵花香气馥郁,清甜的气息蔓延开来,轻轻地抵达生命的其他阶段,每每回想起来,觉得既诧异又美好,既留恋不舍又坦然淡定,哦,那些日子啊,是青春的样子。
我们怀念青春,就是在怀念那些猝不及防间献出的一往情深啊。
萧穗子所有关于文工团的梦都结束于那个令人心碎的星夜。郝淑雯告诉她,陈灿成了她男朋友,语气轻巧地如同谈论第二天的天气,萧穗子却如同听到五雷轰顶——
“你不是一直都讨厌他的吗?”
“以前是觉得他讨厌,后来不知道怎么就爱上了。”
无比灿烂的星光下,夜色温柔地笼着天地,卡车颠簸中的战友们相互枕藉着睡着了,只有萧穗子哭成了泪人。她把自己好不容易投出去的第一封情书偷偷从陈灿的琴盒中取出,撕个粉碎扔进夜色。
《芳华》里也有别人的爱情,别人的青春梦,刘峰、何小萍、林丁丁、郝淑文,以及创建文工团的那些老师、政委……可当所有的故事远去,我却只记得在夜色里失魂落魄撕毁情书的萧穗子。
等所有故事褪去,只记得当时曾热血沸腾。还有当时那个令自己热血沸腾的,却再也想不起面孔的你。
标注:简宝玉写作群日更打卡断更后重生第15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