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日爷爷,确切的说是爱人的爷爷,我的爷爷公,突然感觉胸闷憋气,爷爷已是八十八岁的高龄,公公姑婆他们不敢耽搁,赶紧把他老人家送来县城医院救治,救治及时,第二天爷爷病情已基本稳定。这时公公才打电话通知了我!
说起爷爷,必须得说说奶奶,奶奶今年九十一,年长爷爷三岁,想当年是大家闺秀,爷爷十八岁与奶奶成婚,至今两人相濡以沫已经七十个年头了!二老为人和善,从不轻视任何人。我们村东头有三个五十岁左右的老媳妇,一个是半聋半哑的,说话哇哩哇啦的谁也听不懂,她每天都喜欢到奶奶的老屋诉说,奶奶从不慢待,还不忘尊称她一声:婶儿!另一个是东北人,用老人的话说,她不知道怎么过日子,有了钱就儍吃儍喝,没了钱就饥一顿饱一顿的挨着,爷爷奶奶常劝说她要好好的过日子。还有一个是说话又磕巴又快,如机关枪扫射一样停不下来的。这几个人常遭到村里人的鄙视,她们只有在爷爷奶奶这儿才能找回自己的尊严。倒好,每回回家去奶奶家,这三大护法都准时在场,爷爷奶奶年岁大了,这何尝不是一件幸事!
爷爷奶奶一生育有五个子女,公公排行老二,另有两个姑婆。这次爷爷生病,二姑婆因家里还有几个孙女要看护,不能来医院侍候,便抢先把奶奶接去她家照料了,大伯和公公一组,大姑婆和小叔一组,轮流看护,争相尽孝。公公说爷爷一再嘱托,不要通知我们这些晚辈,说是我们忙,不要耽误上班!
晚上我带着儿子来看望爷爷,爷爷除了耳朵稍有些背,头脑还是十分清醒的,看到他的大重孙,高兴的欠了欠身,眼睛里又泛起了昔日的柔和而又坚定的光芒,不忘叮咛孩子要好好念书。天有些阴郁,下着小雨,爷爷嘱托我早点回家,又继续补充:不要再往医院跑了!
第二天天还是有些阴沉,适逢休班,便又来看望爷爷,爷爷精气神儿尚可,当天是大姑婆和小叔在照料,护士刚给输上药液,我便坐下来和姑婆闲谈,这才注意到病房的后窗是开着的,刚下过雨,空气很凉,我穿了件厚牛仔还是感觉到了凉意。靠近后窗的有一位七十多岁的大爷光着膀子,只穿一件短裤的,我有些不解,这么凉的天,老人穿这么少,姑婆说,这位老人两个儿子都已去世,一个儿媳另嫁,另一个儿媳带着孩子守着老人过日子,老人是癌的晚期,时日不多了,老人是体内灼烧的难受,才穿的如此之少。
接着大姑婆小声和我说起在爷爷病床南侧的大姨,她的儿子不知是因车祸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现在是植物人,大姨的爱人每天在家看护植物人的儿子,她只得自己在医院治疗,姑婆说他们几个经常给临床的大姨买饭打水。
听到这些,我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该怎么形容才好?仿佛所有的语言都失去了力量。当我们在抱怨太累,太苦,太不公……的时候,医院里竟然有人为多活一天而作垂死的挣扎,世事真的无常,生命里没有那么多的常来常往。活着,平安是多么幸运的事!
从医院回来,我的心还是久久不能够平静,每一次相见都是前世的善缘,明天再去看望爷爷!希望爷爷早日康复,奶奶在家等着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