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经认为最动人的美好,是登上神坛后别人热烈如潮水的鼓掌;后来才发现,是自己心灰意冷时别人一件带有体温的外套。 ——题记
12月14日,上个周五,一个平淡的日子——至少对我来说,它只是一个即将到来的忙碌周末的前奏。所期待的,除了那届作文课,就只剩下体活课的篮球比赛了。要问为什么,主要是我们班除极个别(比如殷班长),女生都对篮球没什么太大兴趣,一般都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聊聊天,有时还配上极度夸张的动作(比如我)。
我是话=话痨,没错,而且是话极其多的话痨。一到场我就滔滔不绝地讲,讲什么呢?讲刚刚写好的作文。为了方便讨论,我毅然决然地“抛弃”了谢易承,选择和肖司晨坐在一起。谁知她兴致缺缺,大约是被篮球吸引,托着下巴望着赛场,就是不肯告诉我她写的什么。
对于篮球我是真的没话可说,索性向旁边的刘亦心开启了“轰炸”。谁知这家伙嘴严得撬都撬不开,简直和殷悦一模一样,什么都不肯讲——要是她俩去当情报员,机密什么的肯定都被保护得很好(然而我已经知道了她们写的什么)。
身后一片静默,在喧嚣的篮球场上显得如此格格不入。我回头望去,谢易承在后面倚着墙站着,望向篮球场闷声不语,像一座雕像,一座插着口袋沉默着的雕像。
腿有点麻,我站起来,整整衣服,走到她的身边。她看见我,轻轻拍了我一下,我也同时做了这个动作,两人口中同时吐出同样的两个字。这是我们相识近两年半一直以来的问候方式。
作为这几年来可以说是最熟悉的知心好友,我总是能在她的面前口若悬河,一直到我口干舌燥;而她总是在听我讲,时不时发表自己的意见。那天她似乎兴致不高,虽然笑得开心,但总有一种压抑的感觉笼罩着她。
我当时没有发现,回到教室也没有发现,放学了也没有发现,直到催同学写作文的时候,我还是没有发现。
谢易承她们小组留下来排练英语比赛的节目,而我因为拼车,正好留下来欣赏同学们的作文。
我翻着翻着,内心突然升腾起一种奇怪的感觉,像是什么事情还没有做,莫名的沉重感死死地压在了我的心头。是什么呢……是什么呢?一点一滴的不安填进了我的心坎,奇怪的压抑一点一点浮现……
我突然站了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冲向她们。她们的排练刚刚结束,她正在和旁边的同学讲话,脸上带着心神不宁的微笑。
周五放学后的教室总是有很大的自由空间——没有人晚自习,没有老师勒令我们不许自己留在教室里,不准大声喧哗。偌大的教室,不过只有我们几个人而已。
我穿过一排又一排的座位,一边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我怎么把这件事忘掉了?
她看着激动的我有些发愣,一脸蒙圈。
我拉着她的胳膊:“携程,今天是不是12月14号?”
“携程”是我在初一的时候顺口给她取的绰号,她也不恼,只是之后是不是叫我一声“陶印”。
她木木地点头,我紧接着问她:“今天是不是你的生日?”
她好像有点惊讶。“是的呀。”她轻轻地说。
“生日快乐。”我笑着上前,张开双臂,轻轻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我不太能够理解为什么当时我自己红了眼眶,旁边的同学反应了过来,相继对她说:“生日快乐呀!”“祝你生日快乐!”
我转身回到自己的座位,带着浅浅的笑容,低着头,余光中看到她走回了自己的位子,抬头看到她灿如春花的笑颜。
有可能,我是说有可能,我是今天第一个给她送上生日祝福的同学。
虽然我的祝福语比谁都少,但是我执着地相信,每一个字都带有温暖的力量。
可惜我的祝福迟了,迟到她的心中可能已经冰封万丈。
希望我的祝福能够温暖到她,那也就值得了。
携程,生日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