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墨多尔河边散步回来,阿桑正在用手机拍太阳余晖下的神山。
西部与我们中东部,有接近一个时区的时差。临近冬至,在傍晚的六点还能看到壮丽的落日余晖,心里有着别样的欢欣。
是的,是壮丽!
在我的落日余晖图景里,瞬间调动的词是:日薄西山、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这里不是。
今天,神山的主峰,一直有浓稠的雾气缭绕,侧峰在阳光下像加了一个金顶。既没有云蒸霞蔚,天边也没有火烧云。
哦!对了。我想说的是火烧云。原以为落日余晖最漂亮的是火烧云,斑斓而炽热。但终究是谢幕前的,多少有终将曲终人散之感。
看到云雾就那样不急不慢的缭绕,落日加持下的金顶,怎么会不是壮丽。
西部的山,总觉得是不入传统文人画的。单是技法,什么披麻皴、牛毛皴,不可全然表达山的孤独单调。
另外,传统文人山水画里的有我之境和无我之境,最终想表达的还是我,最多物我两忘吧。这里的山,从来就不是让你走近的,他汹汹的在你面前,是让你膜拜的,最多允许你虔诚的转一转。像陈丹青《西藏组画》里的背景,山就是那样茫茫的,漠漠的。
在清修的小庙,因为距离和视线的阻隔,只闻墨多河水流的轰响,不见其尊容。
下午出座,沿着公路,循着水流的声音,我开始向河的上游走。
公路较窄,时不时的要避让一下后方车辆,脚步不由的也加快了几分。由于季节原因,几无游客,路两边的民宿显得有些落寞,多数没有开门。开着门的小卖店,几个人聚在一桌玩着麻将,享受着闲暇时光。哈哈,国粹无问西东。
远远的,看到一座桥,离看到河水不远了。
信步上得桥来。看着这河水,汹汹的来,又涌涌的走。轰轰然,坦坦然。激荡着水花,奋奋的往下奔。这水是年轻的。从雪山上下来,被无视他的大山促狭着,他急急的想去看未知的世面。
文人笔下江南的水,总觉得是绵绵密密的。像徐志摩说的,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她是润物的,世故而圆滑的,上善若水。也是老态的。阅人无数而施施然。细听之下,可以去找寻黑塞《悉达多》笔下,船夫让悉达多听水流声音的感受。
阿桑说,晚上就我们两个吃,庙里的师父被他的师兄邀着到山上念经去了。
到了西部,给我留下别样风情的那山、那水、那人。真好!明天又能见到师父,见到他欢喜的脸。
随笔是记2024.11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