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中再次响起平凡之路的时候,我已经跨过山和大海,穿过人山人海,独自踏上梦寐以求的东极之旅。火车告别城市,经过荒原,遇见岛屿,像一场孤独的大逃亡。远去的树林在风中摇晃,海浪的声音在耳中回响,船在海上平静地远航。
三月的东极是座安静的岛,房子沿着岛岸嶙峋错落,几只渔船随着海浪摇曳在渡口,海鸥不时从天空飞过。环岛公路上稀疏的游客,倚着岸边的栏杆远眺,用相机将它们定格。这里每一面墙都有一块不羁的涂鸦,每一个地方都有一个温暖的名字。坐在岛上最高处的酒吧露天阳台极目远望,一个人,一杯啤酒,一本诗集,那一刻仿佛是面朝大海的海子。遥远的诗歌充满醉意,远方的诗人未曾远离。
岛的背面没有房子,只有裸露的岩石和在海风中倾斜的草。沿着环岛路走着,耳朵里塞着音乐,像走在电影的场景里。浩瀚炸掉的房子,胡生跳过的屋顶,财伯公的雕像,岛上的一切都感到熟悉,却又在这太平洋的风里遗世独立。电影的情愫在渐渐远离,从山顶望去,这些错落有致的房子只是胡生的故乡,这里只是大陆几乎最东的岛屿,一个关于告别与成长的故事曾经从这里开始。
黄昏将近,整座岛沉醉在夕阳的余晖里。坐在礁石上看渔民满载而归,看海鸥捕鱼,看夕阳睡去灯光亮起,仿佛渔歌唱晚,却又雁阵惊寒。这里是一个适合悠闲一整天的地方,白天远离喧嚣,抛弃一切,夜晚躺在天台上发呆望月亮,冷冷清清又轰轰烈烈。心里一直觉得有一片这样的净土,以前总觉得它就在眼前却又从未看见。而现在它就生动地存在着,一直静静地飘浮在海上,像诗里的远方,像神话里的伊甸园,像小说里的乌托邦,像一切想要到达却又到达不了的地方。
漂洋过海来看你,
行止由心,莫问归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