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求生命的真谛,是人生的终极命题。
每一个人,无论贫富贵贱,总有自己的处世规则,也即“扶持生活的思想和认知”,如此才能达成与世界的圆融自洽。
然而,这规则亦或认知从何而来?不是修习而来,因为再高妙的法义,哪怕是世尊佛陀所言,亦是他人悟得。也不是探求而来,因为被目的左右,往往错失发现。这认知只能从我中而来,从最投入的生活中而来,只能在世间寻找故乡。
生命是一条河,时间并不存在,一切都是本质和当下,没有涅槃,无关轮回,这似乎为入世找到了最充分的理由。然而世间红尘万丈,如果不能保有觉醒,生色之娱终将使人沉沦,世俗的惰性将逐渐侵袭灵魂,只能不断寻求更大的刺激,以摆脱生活的空虚。在这循环往复中,终致疲惫不堪,衰老虚弱。
如何在沉潜生活的同时,保有对生命整体的自觉思考,需要的是智慧,即“在生命中的每个瞬间,能圆融统一地思考,能感受并融入这种统一的灵魂的准备”。
悉达多的出走不过是世尊佛陀证觉成道的历程,从一个对世界的旁观者(沙门)、到游戏者(世人)、再到热爱者(佛陀),达成了对世界最终的宽恕和悲悯,呈现覆盖万千新生与死亡的微笑。那微笑安详、微妙、慈悲、嘲讽,充满智慧,那是圆成者的微笑,是佛陀的微笑,悉达多与乔达摩本就是一人。
《悉达多》是一部歌行体,充满意象,充满诗意,缤纷而流丽。我看见了俊美的婆罗门,看见了芒果树的树影,看见了河流渡口与船夫,看见了佛陀永恒的微笑。
《悉达多》是一部灵魂书,充满求索,充满救赎,虔诚而热烈。我看见了痛苦和劫难,看见了爱与宽容,看见了和谐与喜悦,看见了华彩与光明。
“我听便灵魂与肉体的安排,去经历罪孽,追逐梦想肉欲和财富,去贪慕虚荣,以陷入最羞耻的绝望,以学会放弃挣扎,学会接受这个世界,爱它,属于它。”是佛陀俯瞰众生的慈悲,是大梵之音,是唵。而于芸芸世人,却不是生命放纵的理由。抛却宗教的狂热,还是儒家所说:未知生焉知死、以出世心做入世事、秉承中庸之道,最是实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