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冬至,早在昨天就计划着一定要吃上饺子。夜半时分,想着虾肉三鲜水饺,猪肉白菜水饺,还有我爱吃芹菜馅饺子,不觉咽了咽口水,大晚上攻略美食,真是既幸福又折磨。
今天起床不算太早,昨夜没有像往常一样,拉起窗帘睡觉,使得今早起来,屋里昏昏暗暗,不辨天日,真有些不知今夕是何年的意境。约莫九点左右起来,一番梳洗打扮,直冲出了门,向着饺子馆前行。一路上饥肠辘辘,却因为有着美食的期盼,走起路来也分外精神。
都说计划赶不上变化,太过期盼也要当心愿望落空。果不其然,到饺子馆门口一看,这阵仗大的惊人。排队等餐的,点餐的,外卖小哥们,因为着急位置,两人唾沫横飞辩驳的,还有穿梭在密密麻麻人群中,脚下生风,手中稳稳端着饺子的服务生,真真看的我一怔。低头看了看表,嗯,正好饭点。我挽起袖子,扒拉开挡在眼前的人,上前内心惴惴地一问,果然,现在要排队等待才能吃上美味的饺子。只能叹一声,来的不巧啊。讪讪地掉头,寻味其他小吃去了。
说起这饺子,倒也颇觉可聊一二。本想着如今生活在南方地区,到这冬至日,大家都会想着吃些汤圆、糍粑之类美食,反倒让我这个北方姑娘,尽情品味好吃的水饺,但眼见这火爆热情的场面,不禁让我想起早上还信誓旦旦地发信息给家人,幸灾乐祸地说到今日可没人跟我抢饺子吃,不像他们,要排队找个位置,也是麻烦的。没想到,这苍天饶过谁,今天这运气也着实耐人寻味啊。
对于我来说,饺子不仅仅是一个象征节日的美食,更多是一个家庭团圆的象征。似乎对于北方人来说,饺子是让一个家庭展现凝聚力的最好载体,也是一家和和美美、增进感情的最好契机。无论是冬至、过年、甚至是闲来无事起了包饺子的兴致,都是要好好跟家人打过招呼,相邀一起包饺子,就像是预约了彼此的一段时光,只是相互陪伴。
唠些家常,互相嘲笑对方包的饺子没有自己包的好看,教晚辈如何包饺子,有时也要斗嘴两句,总是不经意间,就包了很多很多,直到盖帘上再也放不下,又叫人急吼吼的烧水下饺子,手里的活不停,嘴上还唠叨着,千万别煮破了,真真是在混乱和有序里来回穿梭。
在我的记忆里,家里的老人似乎格外爱吃饺子。小时候以为是因为饺子柔软,入口咀嚼几下就可吞下,倒也是方便自己的消化系统,再加上肉馅鲜香可口,便荣登老人喜爱食物榜的前三名。现在长大,却似乎品味出不同的意味。可能对很多老人来说,吃饺子是一种时光的参与,在与家人的互动中,让自己与年轻的灵魂贴的更近,为自己的生活注入了生机与活力。无论是斗嘴逗乐,亦或几人围坐在一起,各自包着饺子,闲话家常,都是自己寂静生活里的调味料,让这种陪伴熨贴内心。
小时候的我,并不爱吃饺子。原是觉得上桌的饺子不过就是这一种口味,吃了几个便也没什么新鲜的,除了少时,天真地与人攀比自己吃了多少个饺子,竟是吃饺子也想得个第一,现在想来,倒也无知可爱的紧。每年冬至,家里不是包饺子,就是去饺子馆吃。北方的饺子馆,每年冬至都是人气火爆,座无虚席,更有排队者,不畏寒冷,穿着羽绒貂皮,等在饺子馆门口,眼睛就像安了探测器一般,来回扫视有无空位,每一桌的进度也在心里记得清清楚楚。一看有人起身,便能一个箭步上前,占好座位。无论等了多久,坐下时也是长吁一口气,终于可以敞开肚皮吃饭了,大手一挥,找来忙的脚不沾地的服务生,点上个四五盘,再回头望望还在排队的人群,有些庆幸又有些得意。
再有就是逢年过节了,记忆中,过年肯定是要包饺子吃的。吃过年夜饭要守岁,这期间就是看着春晚,包着饺子,等着随着春晚倒计时声起,准备跳着摸高,以期来年再长新高,然后就是全家再一次围坐在桌前,举杯相庆新年,吃些饺子沾沾福气。想来,新年那天,全国的笑声应该是最多的时候,每个人都在笑,都在说吉祥话,说祝福语,似乎这一天没有阴霾,没有悲伤,无论走过多少荆棘岁月,到了这一天,都有勇气和信心,做一个斩龙的勇士。
写到这里,我也不得不说,今天冬至的饺子,我还没吃到,不过似乎在文字中过了把瘾,脑中闪过很多次与家人相聚吃饺子、包饺子的场景,不觉间似乎也是满足的。冬至日,是新旧交替之时,是阳气生发之始,杜甫曾言“天时人事日相催,冬至阳生春又来”,冬至日这一天,白昼最短,黑夜最长,家家户户吃水饺,以消寒冬。这一天,虽无艳阳之烈,却有相聚之暖;虽忙碌依旧,却可暂停片刻,以庆节气。一碗饺子,带来的不仅是味蕾的满足,更是心的安定。虽不在家乡,却品尝家乡的味道,吾心安处是吾乡。
冬至快乐,冬至到了,春天也就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