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看了琢磨:“这又怎么解释呢?我以为会明确告诉我还该不该继续考试,没想到又是个哑谜。那次青龙寺,是有一个僧人欠钱,这个西市鞦辔行头,难道有人欠我及第的债吗?但是仙兄说的话一次也没有错过,只好依他的方法去试试。看看里面有什么缘由,只是有些好笑。”自然自语了半天,还是按照信的内容做了,一直走过去,到了哪里,自己琢磨道:“要坐哪里好呢?”一眼看过去,有一个地方,就见:
望子高挑,埕头广架。
门前对子,强斯文带醉歪题;
壁上诗篇,村过客乘忙诌下。
入门一阵腥膻气,案上原少佳肴;
到坐几番吆喝声,面前未来供馔。
谩说闻香需下马,枉夸知味且停骖。
无非行路救饥,或是邀人议事。
原来是一个大酒店。李君一个人坐着无聊,想到:“我不如去要一壶酒,边喝边等。”李君走进点来,店主看见是个考生,便拱手说:“楼上有清净雅座,请客官上楼吧。”李君走到楼上做好,看见楼上东边尽头有个干净的小阁子,门虚掩着,好像是有人在里面坐着,安安静静的。李君现在坐的位置下面,正好是店主人的房间,楼板上有个洞,从洞里能直接看到主人房里。
李君一个人在楼上等着,还没看见小二送酒菜上来,他自己坐着无聊,就听见脚底下房里面有人低低的声音说话。李君从地板上的洞往下看着,只见一个人正要动身走,一个拍着肩膀嘱咐,只听见末尾两句说的是:“让他家郎君明天天刚亮的时候,一定要到这里见面,要是实在没钱,就是原本是不要钱的。不要错过了,晚一天就来不及了。”
走的那个人说:“他还有些犹豫,不一定肯来,这怎么办?”
李君听着这几句话有些古怪,就想了:“仙兄的话,莫非跟楼下两个人有关系吗?”想到这,李君赶紧跑下楼来,正好与那两个人迎面碰上,原来是店主人和一个陌生人。李君拽住店主人问:“你们刚才讲的话是什么意思?”
店主人说:“侍郎的孩子,有件要紧事要做,需要一千贯钱,拖我们寻找,所以在这里商量找一个出钱的人。”
李君说:“一千贯钱,这可不是小数啊,那里有这样的大财主肯借钱?”
店主说:“不是借用,说是事成之后,就算是要了他这一千贯钱也是物有所值。”
李君三番五次地问这件事的详细经过,店主人说:“这与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一定要告诉你?”
只见那个本来要走的人看见李君问得很急切,就转过身来说:“不如把实话告诉他吧?那边也不一定靠谱,八成得另找其他人了,大家一起商量商量也好。”
店主人这才贴着李君的耳朵说:“是关于明年及第的事情。”
李君正琢磨着肚子里的事,又因为仙兄书信的原因,听到这话吃了一惊,连忙问道:“这件事消息可靠吗?”
店主人说:“当然可靠,侍郎的儿子,现在就在楼上屋里呢。”
李君说:“刚才听你们说话,要去找的那个人是?”
店主人说:“有个举人要做这件事,约着昨天来谈的,结果等到晚上人也没来。不知道是因为没有凑够钱,还是说认为这件事是假的。其实侍郎工资原来没有要钱,是等及第了才交钱,怕那人因为没钱所以不来,这才让这位朋友去约他,要是明天还不来,侍郎公子就要走了,可惜了这个好机会。”
李君说:“不瞒两位说,其实我也是举人,要钱的话,我也有,要不然等我见一见侍郎公子,聊聊这件事,你们看行不行?”
店主人说:“客官你说的是实话吗?”
李君说:“怎么不是实话?”
店主说:“这事情本来也没有挑人,你要是真想做,当然可以。”
另外那个人说:“常言说得好‘有奶便是娘’,既然有现成的人选,我们也就不麻烦了。客官如果真要做的话,我就不去找其他人了,省得我瞎折腾。”
店主说:“既然这样,那就请上楼,与侍郎公子免谈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