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每个月公司都会有那么三四场聚会，倒不是随便的聚会，公司的制度里有一条是给员工过生日，一个月总有那么几个人过生日。

这一次是陈小默的生日。

这一天公司的同事一致要求陈小默要改变一下稚嫩的形象。林雪拉着陈小默去了摄影店租了很性感的礼服，并且做了一个成熟的造型。

做造型的过程中，林雪一会指挥指婚化妆师：“麻烦眼影化亮些。”

一会又说：”麻烦眉毛挑一点。”

“眼线再粗点。”

陈小默都觉得很不好意思了，“林雪，你要是再发出一点声音，我现在立刻马上就走。”

“好好，我闭嘴。”林雪赶紧端正坐姿，老实地坐在陈小默旁边。

刚到了酒店的包间，同事们全都惊叹不已。只见陈小默穿着红色的抹胸小礼服，胸前一个简单的蝴蝶装饰，高高的发髻，细挑的眉毛，白皙的脸蛋，大大的的眼睛，妆容很是惊艳。

“我就说陈姐是第一大美女吧。”林雪朝着众人显摆开来，因为要求陈小默改变造型的也是她的提议。

这也是陈小默第一次以这样的形象示人，平常她才不会化妆，偶尔化个职业装已经让她觉得很为难了。

众人啧啧不已，甚至有男同事来了句：“秀色可餐。”

林雪朝着声音的地方喊过去：“那刘哥今天就不要吃饭了吧。”

大家哄得就笑了。

整个过程中，大家都一直来向陈小默敬酒，大家都知道她是千杯不醉。只有任远官方地说了几句话后就和旁边的同事自娱自乐起来了。

一如既往，吃完饭去KTV。

自从林雪来了后，哪里的气氛几乎都是她带动的，刚进了KTV，林雪就拿起话筒讲话：“每次都只唱歌，没什么意思，你看咱玩玩这个小转盘吧。”

说着大家也看到了桌子上有个七彩的小转盘，上面有真心话，大冒险，自饮一杯，亲个异性等选项。早有男同事跟着起哄，无疑这是男人最爱玩的游戏之一。

“今天陈姐是主角，让陈姐先来三盘。”林雪冲到陈小默面前说。

又是一阵子附和。

“我从来没玩过这个东西呀。“陈小默面露难色，别的都不怕，就万一转到大冒险什么的被大家为难。

“没玩过才来嘛，快点嘛。”林雪说着放下话筒，一把把陈小默推到桌子前面。大家也都围在了桌子旁边。

“但愿转到自饮一杯。”陈小默小声地嘀咕。

结果第一个转到的就是亲异性一口，大家又开始起哄，有同事开始喊：“小默，亲任总，任总。”

陈小默看了看旁边的任远，只见任远皱着眉头脸上面无表情。在大家都没来及反应的时候顺势亲了一口身边的孙俊，早有身边的同事踢了孙俊一脚：“让你小子赚了便宜。”

大家觉得意犹未尽，早又开始催促下一轮。

虽然陈小默一直暗暗祈祷，但是还是转了个真心话。

大家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第一次是什么时候？”有人大声说。

“去，这是什么问题。”有女同事小声呵斥。

“我又没说第一次干嘛。”低低地笑声。

“小默，你真没有男朋友吗？”有人换了个比较容易回答的问题。

“陈姐，在咱公司这群帅哥中你最喜欢谁？”听那声音肯定是林雪。

“都喜欢。”陈小默笑着说。

“切。”显然大家对这个答案并不是很满意。好在还有一轮。

就在陈小默祈祷千万别是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时候，很不幸地指针晃晃悠悠最后又停到了真心话那一个选项。

“小默，你有喜欢的人吗？是咱们公司的吗？”

“找男朋友的标准。”今天这帮男同事显然是对类似的问题很感兴趣。

就在大家七嘴八舌挖空心思想问出点什么的时候，一个低沉有力度的声音传来：“陈小默，你为了业绩做过什么不正常的努力吗？”嘈杂的声音立刻都消失了，大家都不说话了，连最能说的林雪也不吭一声。

孙俊一看气氛不对，再看看脸色红红的任远。赶紧一把把他拉到一边：“都不要理他，他喝多了。”大家今天所有的目光都放在陈小默身上，光顾着玩得开心，并没有谁注意刚才吃饭的时候任远到底喝了多少酒，现在在看，只见他满脸通红，眼睛也红红的。

陈小默冷笑了一声：“敢问任总什么是不正常的努力呢？”孙俊早把任远给拽到一边去了。

这个游戏也因为任远突兀的问题而停止了。

好在人多，不一会大家就忘记了这个小插曲，开始抢麦乱吼。

一向是麦霸的林雪今天没有和那些同事一起抢麦，而是坐在了陈小默的旁边。

“陈姐。”

“没事。”陈小默抬头看看她。

“任总他喝醉了。”林雪小声解释。

“知道。”陈小默轻声说。

“你别在意，他肯定不是故意要你难堪的。”说着还往远处看了任远一眼。

“或许吧。”陈小默不想聊这样的话题。

“可能是他太在意你了。”林雪安慰道。

陈小默冷笑一声。

“陈姐，她们说的那些话我都不信，我相信任总也不会信的。”林雪小声说，表达着自己的立场。

“他信不信的和我也没有什么关系。”陈小默小酌了一口。

“你别生气了。”

“他是领导，我和他生什么气。”说着拍着林雪的手臂，“我真没事，你赶紧和她们一起玩去吧。”

林雪刚走，孙俊就坐了过来。

“小默，任远喝多了。”

“孙哥，你说人喝多了说的话到底是心里话还是胡话啊？”陈小默并没有搭话，而是反问孙俊。

“胡话。”孙俊重重地说。

“谁能说明白呢？真不知道喝醉是什么滋味，我要是能喝醉就好了。”陈小默低声地像是给自己说。

“别瞎想，他真喝多了。”孙俊再次重复。

记得何城阳有一次也喝多了，那是记忆里他唯一一次喝多。他知道她爱他，但是却从没和大家承认过她，只有那一次。

那一天何城阳和一个很好的哥们一起吃饭，陈小默激他说，连带着自己的勇气都没有。那天何城阳就带上陈小默和哥们一起吃饭。

那哥们也知道陈小默对何城阳的心思，觉得陈小默挺不错，席间就一直帮着陈小默说话。

后来何城阳喝到第三瓶啤酒的时候对着自己的哥们说：“行了，既然你这么想她做你嫂子，那么你等着，我一定娶她。”

陈小默也惊讶何城阳说出这样的话，直笑着说他喝多了，可是当时何城阳就当着大厅的那么多人亲了她一口。甚至离开餐馆的时候一直揽着陈小默。那一天陈小默在微博豆瓣上到处发帖：酒后说的话是胡话还是真心话。答案众口不一。

第二天何城阳醒酒的时候她一直追问：“你昨天说的话是胡话还是真心话？”

“什么话？”他假装忘记。

“别装傻。”陈小默不吃那一套。

“下意识的话。”他冒出了一句。

“下意识的话是什么话?”陈小默穷追不舍。

“就是心里想的随口说出来了。“这是何城阳最后的解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