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人宁愿相信是疾病将一个人逼入死胡同,其实不然,有许多东西比一个生理痛苦更让人难以启齿,看清认透。
主人公杰克就是怀着那样一种危机走进别人的痛苦的,为了愈合失眠的伤口,疯狂地加入各种团体,伪装成疾病的罹患者,听着他人生命的倒计时,与素未相识的人拥抱,好似这样才能缓和一些漫漫无眠的苦夜。直到与女烟枪玛拉的相遇,相互厌恶又不停纠缠。也直到与肥皂商泰勒的会面,双生一般,提同样的箱子,有相似的过往。他无不巧合与泰勒的生活重合,然后共同生活在破败的屋子里,做泰勒物质论的拥护者。然后,然后共同创立了一个地下俱乐部,人与人之间进行没有护具的肉搏,籍以发作生活的压力。搏击俱乐部益发壮大,渐渐成为全国性的组织,而泰勒更像是一个天生的leader,收纳了无数压力锅中的信徒,甚至是与杰克有着莫名情愫的玛拉。杰克与泰勒的愈发陌生并不是终止,俱乐部渐渐发酵变质成一个暴力破坏的组织,随时都可以看到面上挂花的行人脸上带着莫名的微笑,甚至是无比期待的刺激向他示意,"Yes,sir.我们绝不多过问每次行动的计划"一个个都像是被剥夺了思想的木偶,享受着每一次暴力破坏行动中快感。杰克不能理解泰勒的疯狂领导行径,更不能接受众人的盲从,于是试图追寻这个越来越不受控制的领导者的行踪,可自己却永远醒在泰勒离去的脚步之后。
影片中不乏对抗,那是拳拳到肉的搏斗,在给人感官上的刺激的同时也与人心理的震慑。我无法从技术层面评判大卫•芬奇的电影,只好重复啰嗦地表达对一部影片的敬意。杰克,抑或是说泰勒,有着近乎两极化的性格,却承载在一个躯壳里。在如梦一般的入口里,杰克与泰勒的互相信任、拥戴,到后来杰克面对泰勒的强大号召力表现的一丝丝不甘、分歧,最后到杰克试图阻止野心泰勒的疯狂破坏行动,衔接极为流畅。结局铁的出人意料,却又有一种阴谋论一般的情理之中,人要先杀死自己,同自己血肉搏击,才能赢得更多的信徒。
导演设置了许多这样的闪回镜头,杰克躺在床上、飞机的座椅上,突然醒来,茫然而无所知,模糊间,竟是泰勒的幻影,这也许就是一早就埋好的伏笔,暗示杰克与泰勒的重合性。一样的提箱,一样的不被父亲疼爱。于是,某个人冥冥之中用肥皂制成炸弹炸毁了公寓,招纳搏击释压的徒众,拽住有放开同一个女人,慷慨激昂地发表最高领导者的言论,策划一次又一次的大破坏行动,直到最终幡然清醒,将枪对准自己的口,不灭不生。
许多人都会在自己的生活中下意识地抽离,抑或是说所谓的逃避,卸下对上司伪笑的僵硬面孔,扔掉对陌生人并不情愿的善意,抹灭原本麻痹心灵的朝圣,赤手空拳地打上自己装孙子装习惯了的脸。疑惑生是什么,死是什么,人的生命是否有存世的意义。直到一枪崩到了自己。既然不能让这两重截然不同的灵魂和平共处,那么便杀掉自己,恶意的每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