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的一生》之九〈永学的暴戾〉(长篇叙事)

永学的媳妇周翠红好像失了魂一样

躺在床上,几天没起来了

她呆呆地瞪着眼,一眨不眨

失子之痛,把她的心撕的粉碎

她怎么也想不到,做为父亲

怎么忍心把自己的亲生儿子致于死地

不就是饿了哭几声,天打的永学

竟然抓住孩子的脚,从床那头扔过来

让我接呀!可眼看着撞了墙,脑浆崩裂

我可怜的儿哟!一命呜呼


永学的暴躁,因为前几天输了钱

老爹给他的买牛钱,被他输的精光

牛没买到,没法交待啊

便去酒馆赊了酒菜,搞了个大醉

偏偏回到家,婆娘唠叨着说这说那

他妈的,娘家穷的要命,还敢对我撒泼

我好赖也是康家大少爷

没上没下的,反了你了

正巧孩子啼哭,就那么一下

本想扔到他娘怀里,可撞了墙了

这可咋办?此时醉意大盛,不醒人事


永学作为康家嫡系长孙

却是个不学无术,鸡鸣狗盗之辈

勉强娶了翠红,亦是人家看康家钱财

翠红又胆小儒弱,很是窝囊受气

如今孩子命归西天,倒也没有主张

只有默默流泪,寸断肝肠


第二天大亮,等永学明白过来

也是吓得魂飞魄散,人命关天呀

这如何是好!便威胁翠红道

不要乱嚷嚷,他去找三叔去想办法

他知道爹爹福生虽无能,但也少不了责骂

说不定还要报官,蹲了大狱,可就遭了


三叔身为保长,权大势大

自己平常又与他走的很近

油水粉底的没少跟他套近乎

上个月还给他拉扯了一个娘们儿

自己都没舍的碰呢

并且,三叔会弄事儿,难不住他的


东院上房的大厅里

福寿侧躺在躺椅上,抽着大烟儿

如今大烟泡可是好东西

烟儿一起,就如神仙一样

此时,只见永学跪在一旁

正鼻涕一把泪一把地诉说

福寿说道,学儿呀!虽说咱们叔侄

可人命关天,不花点钱两打点,也是摆不平的

无论如何,还是要找你爹要钱

否则,你缠了官司,于大家都不好

永学无奈,只有硬着头皮去找老爹福生了


福生刚打发走了长工何顺

何顺世代为康家做工,逐渐成了福生的心腹

这次派他出了趟远门

贩卖烟土,大赚了一笔

此刻正斜躺在床上过瘾呢

丫环待候着,二婆娘在旁边眉笑眼开的

见学儿进来,挥手支开了丫环

二婆娘忙把银子收起,进了内宅

永学见状,卟嗵一声跪倒,道

爹爹,我惹了大祸了

福生见到永学,气不打一处来,知道准没好事,搭拉着眼皮说

怎么了?又造什么孽了

永学便将事情经过讲了一遍。福生闻听,大吃一惊。颤抖着说

你...你...你!差点没背过气去。永学忙上前捶打着背,哭道

爹爹,我也不是故意的。事到如今,你老人家看在我死去的娘的份上,也不能让我进监狱呀!

福生苍白的脸变得狰狞起来,道

你不是跟你三叔走的近么?找他去呀!

永学颓丧着脸说,找过了!没钱不行哪

他说最低五百两,否则我死路一条

福生听罢,面如死灰。不争气的死鬼,这不是要了我的命么?分明是老三讹诈,可这种事怨得了别人么?自己与老三明争暗斗,唉,现在有求于人家,白花花的银子,舍不得也没办法。

福生谓叹着,学儿他娘死的早,他再不争气也是康家的根,娃没了可以再生。学儿有个三长两短,对不起他娘啊!

可叹刚到手的银子又飞了!不甘心哪!老三啊老三,今天你黑了我,我早晚跟你没完!

福生不得已,封了五百两,让永学给福寿送去。永学暗想,没想到福从祸中求。我何不留下两百两,余下的给三叔,岂不两全其美?

真是,无耻人办无耻事。兄弟无情更相残,亲儿也诈爹娘钱。

有道是,民不告,官不究。福寿即为保长,得了实惠,自然不去上报,草草埋了,不了了事。

可怜娃儿,不谙世事,未成人时便遭遇难。可叹人命由天,事事难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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