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可爱

“可爱”这个词若是拆开来看得话,就是“可以被爱”,仔细玩味下还有使动的意思。说某某人可爱,能理解为一种“使别人对其产生爱”的能力。这种能力可大可小,能够使一人温暖那叫可爱,让一家欢馨也叫可爱,至于倾国倾城更是别一番的可爱了。

其实“可爱”这个词如今还在生活中广泛用,就不能不说是一个奇迹。尤其是在词汇的含义愈发精准直白的今天,什么“正能量”、“颜值”等等,甚至都已经精确到具有理化性质的程度了。而“可爱”这个词的表意却很模糊,可以被爱?这个范围实在太广了,广到几乎包容了整个世界。再者,“爱”又是个极为抽象的词,与关心、照顾、喜欢等词大不相同,不好定性,难以定量。何况可爱一词最早能追溯《尚书》,绵延百世,年代何其久远!

可是现在的人,尤其是年轻人,却总是把“可爱”挂在嘴边,好像不说出几遍去夸人,便显得没诚意似的。不过现在“可爱”的用法,跟以前又是不同了。几十年前,革命斗士方志敏在狱中写下《可爱的中国》,把这个在网络交际中频频出现的词用来形容祖国,以现在的眼光看来似乎小词大用,冲淡了情感。作家魏巍曾经替志愿军战士们写过《谁是最可爱的人》,这是将可爱用到了勇士的身上,如今想来却是柔词刚用,破坏了文章的意境。由此可见,在过去时,可爱一词不光是粗浅的夸赞人的相貌,而且还带有很大的敬意。细细品味下,好像并不能轻易的修改。

一路发展,可爱的含义变化很多,还出现一些冷门的意义。十年前,韩寒还写了一本《可爱的洪水猛兽》,这里的可爱意思就比较复杂了,是调侃,是戏谑,还是深深的无奈?这恐怕就见仁见智了。《射雕英雄传》中的重要人物用周伯通,那是个老顽童式的角色,也有人说他可爱的,不过此人已经年愈耄耋了。

到了今日,可爱的意思在逐渐缩小,几乎只用在儿童和少女身上,所表达的感情也不像从前那般激烈了。这两类人有个共同的特性,外表柔弱而面目娇嫩,都需要别人的呵护。中国人有别与外国人的一点是,喜欢用描述儿童的词,来描述少女,刻意混淆了两者的区别。而且越是天真单纯,越是清纯如水,越是幼化的女人越容易得到“可爱”一词,以至于描述成熟女人的词汇,诸如性感、妩媚、风骚,总是显得有那么些扎眼。国人对于年轻的崇拜,由此可见一般。

当然,除了形容少女和儿童之外,现在可爱还有一层独特的贬义。每年毕业季,各大公司总会涌现出很多新人,敢问这些初入职场、手忙脚乱的菜鸟,谁又没听到过一句,“你好可爱啊!”这句无心的嗔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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