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小长假的第两天,我们一家三口外出踏青。
早晨,按照前一日与孩子商量好的,在睡梦中问他:“要和妈妈一起跑步吗?”,孩子虽眼睛闭着,却点点头。在我给他换衣服的间隙,眼睛用力的睁出一条缝,上眼皮弹出双线,不一会又闭上,翻滚,撑床,闭着眼睛坐着,安静了2秒才睁开朦胧的双眼,瞥了我一眼,转眼又倒向软糯的水红色花被,歇息了会,又蹭了蹭脸,骨碌一下爬起来。这回彻底醒来,爬下床、上厕所,走到门口自己穿上鞋,一气呵成。
刚出门跑步时,孩子叫唤着:“妈妈,好冷!”,我告诉他,跑起来就好了。至公园绿道,遇见清晨明媚和煦的阳光时,孩子开心的说:“妈妈,我不冷了,我好开心!”。阳光洒在他的眼睛里,照亮了孩子扑闪的睫毛。我俩行进的路线不同,我沿着跑道,他穿越草坪,我俩用这种方式比赛,看谁“跑”得快。
春日里,到处都是生机勃勃——孩子在一处矮阶梯的绿树旁发现了一片嫩绿,这种植物小小的、嫩嫩的,一株株紧密的挨着、挤着,堆成大片齐整的“草丛”,只是它们绿的新鲜、像多肉样有棱角、有形状。我用手机拍下它们,在网上查询,原来是佛甲草,也是味中药,可清热解毒,正如它的鲜嫩带来的清爽一样。
跑完步略作休息,我们便出行前往云雾山,途径黄陂的乡村小道。阳光正好,道路旁的斜坡下是绿油油的农田,春风佛过,田叶齐刷刷的弯腰,像在舞蹈,展现它们婀娜的身姿。零星的油菜花,用亮眼的鹅黄吸引人们的目光,那抹亮色如同散落在天空中的星星般耀眼,花儿在春风里,眨巴着双眼,摇曳着腰肢向我挥手,我亦回以一抹暖心的微笑。
再往前走,斜坡上又闪现出专注吃草的牛羊。那浅褐色的壮牛,四肢抓在草地上,头两侧的皮肤随着咀嚼一抖一抖的煽动,耸立的脊背贪婪的吸允着阳光,我想起《活着》里的老牛黝黑的脊背,与之完全不同,这头壮牛显然更有力量。
待进入村落,两旁林立着低矮的乡间别墅,前门院里坐着的多是些老人,另一面是各种商铺——小卖部、牛肉面馆、饭店、饺子馆。这一片没有城市里紧凑的高楼,不远处是山、是田,空气都是清新的,又想起前阵子回乡下,瞧见的村落里人们自由的养着鸡鸭,我突然就产生了羡慕之情,和孩子感慨:等你长大了,我们就搬来农村住吧!孩子倒是欣喜:不要等长大,明天就搬过来,妈妈,我给你帮忙!
节假日到处都是人,云雾山也不例外,我们最后也没有爬到山顶。只是沿着山路走走停停,孩子最近新学了个词“花骨朵”,兴奋的在路旁的花丛中找寻着花骨朵。上山路上,时不时遇到返程的人们,手里拿着浅红色的杜鹃花,哼着曲、聊着天,时而笑声朗朗,时而步履轻快。人人都沐浴在这春光里,丝毫未被拥趸的人群裹挟。
我走累了,便席地而坐,抬头望天、斜看山花,感受微凉的风钻进脖颈里,享受春日里独有的自然疗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