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岁月更替。又是一年的五月,或许是漂泊的过于久远,亦或是对老家亲人的牵挂,如今我会时常的想起少壮时离开的故乡。
人的年纪越大,就会变得念旧,总会忆起滋养我成长的故乡,是否还能找到记忆中依然残存的模样。决定了回老家看看,清晨,踏着洒落的朝霞,迎着飘舞的柳絮出发。
近了,渐渐的近了,进入村庄的那一段路堤,静默地担承着它的守候,记忆中的碎石子路,铺成了水泥路已然有了些许年月。路面斑斑驳驳,恢宏的路堤孤寂的延伸吻合着记忆中的模样,它还是曾经的夯实与孤寡。
孤寡的路堤(寡路),承载着悠悠的过往在我脑中漫现,仿佛正是当年。小时候最怕的就是夜晚走这段寡路,而进出村庄这段寡路也是当年唯一的一条通道,尽管害怕也別无选择。记得1983年的冬月,村子里一位大哥结婚,迎娶新娘就要出村从隔邻的村里迎娶。那年月我十岁,正是天真好奇的年纪,为了抢上几颗喜糖,我伙同村里的伙伴随着迎亲队伍一起来到新娘家。记得村里的那个大哥家在我们村里是大户,新娘家刁难,磨叽的到了傍晚才发亲。我们为了等候抛洒喜糖的那一刻,也只能捱到傍晚随着迎亲队伍一起回村。
冬季的天黑的挺快,到达寡路段时天完全黑了下来。我却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见了,差点摔到堤下去了,于是我便坐在寡路上大哭了起来。和我一起去的伙伴回村里时告诉了我父亲,父亲急忙的提着马灯赶到寡路上找到了我,把我背回了家。事后才知道自己当年得了鸡瞎眼,天一黑就看不见东西了,买了鱼肝油药吃过才好了起来。
老家村里面没有初中,到镇上读初中,经过寡路变成了每天的必修课,三年的初中,九百多个日日夜夜的巡回,这段寡路已深深的沉淀在我的记忆里,它默默地静候着我青葱的踢踏,从末有过一丝一毫的波动。无论酷暑寒冬,春秋更替,它坦露着挺起的脊粱承载着几许行色匆匆,拥吻着多少故乡游子的归心……
年少青衫薄的彷徨,背井离乡客的惆怅,一别经年,故乡已是面貌全非。曾经儿时的伙伴,驻留于故乡的已经很少很少。大姐夫知道我们的到来,正在门前翘首企盼,村子里的一家子,也聚拢在门前跟我们礼貌性的打着招呼,三两幼童嘻戏追逐,好不热闹。
久别后的相聚,免不了家长里短的唠嗑,大姐已在厨房忙碌了起来,蒸锅里飘散出来的香味,弥漫着屋里的每一个角落,亲情的氛围更加浓郁,外孙子米乐蹬着他的塑料挖掘机,屋前屋后窜掇,那种久违的热闹伴随着祥和漫延飘荡。
吃过午饭,信步的流连在似曾熟悉的村庄。只见村子的后面,修筑了一条连接高速公路的入囗。老家乡里早在二零零捌年就修好了村村通的乡村水泥路,孤寡的路堤也应该是那一年修筑好的。如今乡亲们出行都上村子后面的高速分叉路了,很少有人再绕那段寡路出行,除非顺便走寡路到就近的镇东办事,不然,没有乡亲们再愿意绕行那段寡路。那段孤寡的路堤还是依然坦露着脊梁,守候在时间的静里,仿佛在诉说往昔的荣光与繁华,如今却被乡亲们渐渐的冷落。就连行走在它上面的人都变得真正的孤寡了起来。每当夜幕低垂,那段坦露延伸向黑暗中的脊梁,好像正轻轻的在夜幕里昵喃,昵喃着一个又一个哀怨的乡愁……
我顺着村子一路巡行,搜寻着儿时打过灰炮的学堂(用废纸包上教室里地上的灰,从隔墙上方的孔洞里扔到隔壁的教室里,隔壁教室里的小学生也会用纸包上灰扔过我的教室里来,小时候称之为打灰炮)。找到记忆中的那一片遗址,可惜在也没有了学堂的模样。儿时一大片青砖布瓦盖成的校舍,遗留下的只有两间断垣残壁在飘荡的柳絮里萧瑟。偶尔,一只不知名的黑鹊鸟栖歇在残壁之上,倏忽地啼叫一声飞向远处,莫名的记起一段词来,别来春半,触目柔肠断。砌下落梅如雪乱,拂了一身还满。别来音讯无凭,路遥归梦难成。离恨却如春草,更行更远处生...
了无兴致的又转到了那段孤寡的路堤,日影已是西斜。回想起当年的这个时候,我和村子里的同学们,放学回家背着书包互相追逐在路堤上,还不忘来上一句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矣的叫嚣声中各自归家。
已近黄昏,我们又要道别,故乡的影子在也寻不见记忆中的模样,唯有那段孤寡的路堤依然坦露着脊梁,日夜昵喃,昵喃着那远逝的乡愁……
简书作者:实权13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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