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风起云涌
第十一章:比武招亲误杀潘虎
对于延儿,流年一直有种说不出的熟悉之感,可他们毕竟不曾有过任何交集,如果有,也是杨八妹与他,而她是江流年,这熟悉之感又从何而来?
流年还是忍不住问倩儿:“我想知道,我与延儿哥哥很熟悉吗?为何总觉的他对我怪怪的?”
倩儿盯着流年看了好一会:“你们何止是熟,你们是有婚约的。”
流年当真惊得不知所以,一直以为天上掉下来的只是个哥哥,未曾想会是未婚夫!
“你说得可当真?”
“千真万确!”
流年不觉蹙眉:“我们何时订过亲?”
“你们自小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不是一般的好。因两家关系亲近,想要亲上加亲,两家父母便为你们两个定亲。”
流年垂下眼帘一时不知如何是好,那日延儿等在她房门外,说要和她重新认识,一片赤诚,瞧着让人甚是不忍。可她对他,着实一片空白,一无所知,她终究不是杨八妹,那纸婚约又该如何?
他每每看着她,不知他眸中看到的是杨八妹还是江流年,又有何区别吗?她为何要在乎这个!
流年思来想去,甚觉不对,只得用手拍拍脸,不让自己胡思乱想。倩儿说切勿思虑过多,她摸了摸腰间揣着的白瓷药瓶,缘何会让那样潇洒的特种女兵江流年变成这样!
倩儿见她自己打自己脸,知她定是心烦意乱,自责道:“都怪我医术不精,治不了失忆症。倘若你万般都记起来,就不会如此烦心了吧!”
次日,七郎六郎要带延儿熟悉汴京城风土人情,便约着流年一同出门。一路上又是七郎喋喋不休为延儿介绍,说到兴奋之处,梗着脖子问延儿:“这汴京城比五台山如何?”
“山中清苦,自是不能比的。”
流年脱口而出:“与当年北汉相比呢?”
三人听流年如此问,皆是微微一愣。延儿眼中瞬时覆满惆怅:“自……也是不能比的!”
流年见延儿神情异样才觉不妥,自己怎能问出如此傻瓜的问题。
前方集市甚是热闹,新搭建的朱红色台子挂满红色绸子,喜庆得紧。围观人甚多,流年四人挤了好久才挤到前面,竟是比武招亲。
“江湖儿女皆爽厉,常用比武招亲方式选婿,可不知成就多少姻缘佳话。你不知,爹娘就是比武招亲相识的。”
流年的好奇心瞬间被七郎勾起,急忙追问:“真的吗?真的吗?”
“自是真的,当年娘亲打遍城中无敌手,却没想到爹爹一出现,十招之内就赢得娘亲芳心。”
“听着好美的样子。”
“若不美哪来的你。”七郎说罢伸手戳了下流年额头。
流年一咧嘴:“小七哥!”
七郎学着流年样子吐吐舌头,引得大家一阵轰笑。
杜老爹宣布比武招亲规矩,两两比试,点到为止,不可使兵刃,不可伤人性命。尚未娶妻的适龄男子皆可参加,最后胜出者再与杜小姐比试,若能挑落她面纱者,便可娶她为妻。
杜家小姐端坐于擂台中央,脸上蒙着一块薄纱,只瞧得见半边脸,也不知是何模样。台下议论纷纷,都对她样貌甚是好奇,几个年轻男子摩拳擦掌要上台揭她面纱,好一睹芳容。
这杜老爹乃是杜家山寨主,在江湖上也有些名头,今日特意在汴京城设擂给女儿招婿。
流年冲七郎眨眼睛:“小七哥,你不上去试试?说不定这杜家小姐就是你的妻子呢?”
七郎不屑:“哼,连模样都看不清,我可不敢娶,别是个母夜叉。”
听七郎如此说,三人又是一阵大笑。
比武招亲确实热闹得紧,三教九流尽有。有的三脚猫功夫上到台去,只一脚就被踢下来。还有些人只会些花拳绣腿,被人一吓便破了胆子,自己滚下来。也真有武功高强之人,几轮比试下来,依然立于不败之地,若再无人上台赢他,他可就直接和杜小姐对打了。
流年推推七郎,甚是急切:“再不上去可真来不及了,这姑娘就真成别人媳妇了。”
“你怎么只来逗趣我?六哥也没娶呢。”
流年掩嘴偷笑:“你问六哥,她心里是不是有柴郡主了。”
六郎急了:“八妹莫要瞎说,谁告诉你的?”
“六哥不承认吗?那好吧,下次见到郡主姐姐,我只好实话实说喽。”
“八妹,你……莫要没大没小。”
流年见六郎着急模样,笑得更欢,回转头却见延儿盯着她看,顿觉有些不甚自然。
而彼时忽听一声大喊,一个人飞身上台。看那一脸横肉,色厉内荏,阴狠狡诈的样子,不是潘虎又是谁!
流年一见潘虎,脸色突变,心内一紧。
潘虎一掌朝台上男子扫过去,男子闪身躲,开。他又紧接着飞起一脚,亦被男子给挡回去。二人缠斗好一会未分出胜负,此时潘虎已有些不耐烦。他趁男子分心之际,冲过去狠厉两拳直直打在他肚子上,男子霎时一口鲜血吐出来,整个人便被潘虎扔下台去。
流年四人对视一眼,心内已知,必是潘虎使诈。否则只单单两拳怎能把人打成这般,可瞧上去那人全身并无半点伤痕,着实奇怪。
台下已经沸腾,指责之声不绝于耳,杜小姐忽地站起身:“擂台规矩说得清清楚楚,点到为止,你竟何故在此伤人,眼里可有王法?”
“姑娘还不知我是谁吧?本少爷的爹爹是当朝丞相,姐姐是皇妃,我是国舅,这汴京城的王法还真管不了我。”
“你……”杜小姐气得直打哆嗦。
“还有谁,还有谁要和本公子比试的。”
“我来。”
一个身材魁梧的大汉走上台来,顿时喝彩声四起。
流年点点头,没想到还真有不畏权势的正义之人。
潘虎狡诈一笑,飞速一拳打过去,大汉抬臂一挡,力道震得潘虎连退几步,台下叫好声一片。
潘虎面上有些挂不住,转身一个回旋踢,朝大汉头上连环劈下,直直压制着大汉有些吃紧。
流年眉头紧蹙:“没成想这潘虎还有些本事!”
六郎嘴角一歪:“你不知,潘丞相当年也是武将出身,功夫不弱。潘虎自也有些本事的,只可惜人心不正!”
“就他那三脚猫功夫,只不过花架子而已,在我手下走不过十招。”七郎不屑一顾,甚是瞧不上潘虎。他话音刚落,却让六郎喝止:“七郎,你这性子太过冲动又不知谦虚,这般若到了战场,如何领兵?”
七郎定定瞅着六郎有些委屈:“哪有这么严重,你怎么跟大哥二哥一个样。”
几人说话间,台上二人已过几十招。大汉渐渐占了上风,迅速向后一退,着实晃了潘虎一下,伸手拽住他的脚,把他整个人扔了出去。只听“噗通”一声,潘虎摔了个狗吃屎,可谓面子丢进。
台上杜小姐“噗嗤”一笑,流年也忍不住跟着叫好,当真精彩!
潘虎脸涨得通红,气急败坏地爬起来。也未犹疑,怒不可遏对着大汉飞起一脚,不料却是假动作,刹那间一拳打在大汉腰际,大汉亦是一口鲜血喷涌而出。潘虎又接连打了两拳,大汉的表情扭曲,吐血不止。
杜老爹赶忙出手阻止,不料晚了一步,潘虎已然一脚把人踢下台去,大汉立时气绝而亡。
杜老爹吓得脸色煞白,怒斥:“公子何以伤人性命?”
“是他自己学艺不精,怎能赖本少爷。”
杜老爹自知今日惹了不该惹得人,心中忿忿,又后悔不已,拉着女儿便要走:“今日比武招亲到此结束,小女配不上国舅大人。”
潘虎见状,立时拽住杜小姐胳膊:“怎么,本公子既赢了,就要按照规矩和你比试,让本公子一睹芳容如何?”话音未落,便伸手去拽杜小姐面纱。
杜小姐闪身一躲:“休得无礼,我是绝不会嫁你这种人的。”
潘虎无理至极,一直纠缠不休,七郎看不下去,一跃上台,流年都未及去拉。
七郎冲过去一掌打在潘虎手臂上,他剧痛之下才松开手,杜小姐挣脱而去。
潘虎双眼怒瞪:“杨七郎,怎么又是你,你如何这般爱管闲事?”
“你仗着爹和姐姐权势,当真就无法无天了?这闲事我杨七郎就是管定了。”
潘虎奸笑:“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能耐。”说罢一拳打过去。
延儿见状大喊:“七郎,小心,他衣袖必有暗器。”
七郎闪身一躲,抓住潘虎胳膊一个过肩摔将他狠狠摔在地上。
台下又是一片喝彩,六郎赶忙提醒:“切勿分心,小心他使诈。”
潘虎见自己的小计俩已被看破,瞬时恶向胆边生,一个鲤鱼打挺,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扔向七郎。七郎飞起一脚将匕首踢飞出去,匕首在空中翻转两圈,只听得“哐”一声脆响,匕首突然转了弯,飞向潘虎,直直插入他胸口。一口鲜血飞溅,潘虎命丧当场。
台下一片惊呼,众人四散而逃,潘虎身旁的小厮见主子已死,吓得六神无主,大喊:“杨七郎杀人了,杨七郎杀人了。”
七郎愣在当场,甚是不解,他那一脚是把匕首往旁边柱子上踢啊,好端端的匕首怎会自己拐弯?
而彼时流年倒吸一口凉气,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好在延儿在身后扶住了她。
终究还是如此,躲不了的还是躲不了。
就在此时,人群中一个男子邪魅一笑,闪身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