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树们 那个下午我将一生都难以忘记,在那天,我真正觉得自己的渺小。还是和往年一样,从学校飞回家后总得再飞回去,到了时候,我重复了好几遍的相同的轨迹。路线,行程,甚至连动作都是。一切都是轻车熟路的。只是时间不同了,下午,飞机刚抖动的时候,太阳还能透过窗子照到我的整张脸。我是习惯了一个人安静整个航程,发呆也好,小憩也罢。总是不合时宜的需要一个人独处的时间,这次也不例外,只是这差点又让我错过一次际遇。如这般的际遇之说,我一直信奉的,都是上天早早的为每个人安排好的。它们有意无意地出现在你的生活中的某个角落,像人为,却不刻意。给你的启迪,总不会自个儿窜到眼前,或者逼着你看到。就像师长,不会直接给你考试参考答案一样。隐讳地指点一二,才能印象深刻。同时我也相信它们不是取之不尽的,至少不会是你想到就来的那样。我不知道之前我已错过了多少际遇,多少次有心无心的启迪。每次不是自负到了极点,就是妄自菲薄籍籍而终。但总算不是这一次了。很幸运生活,或者说是这个世界,总是一如既往公平。但只想到眼前时候的我们却是察觉不到,眼前的色彩斑斓,蓝色和红色痛苦会麻痹视觉,蓝色和红色愉悦也会麻痹视觉。黑色给你以清醒,你能够看到你与众人同处一个世界,有人昏昏沉沉根本看不见真相亦或是视而不见地活在自己的世界,清醒的你感叹从前,感叹现实,感叹往常的狭隘。我没有和以往般径直从南方的地面睡去在北方的地面醒来。我望向窗外,望向西边的时候,璀璨的光霞直接穿入我的心脏,从眼镜到眼睛,从上到下。我从未见过这样的落日和这样的晚霞,这样惊心动魄的景象。确实与以往不同。小时候也总爱看天上变化多端的云,也曾见过燃烧的晚霞红遍半片天空,只是我们都得抬着头看。抬着头时,心里就会自然地告诉自己它们离自己好远好远,总是需要你时时刻刻保持着仰着脖子才能追寻得到的。所有一切在低头一瞬又都消失殆尽了。而我的西边,远方的太阳的三分之二坚挺在云层之上发散着余温,穿越亿万里抵达。而我已不再是仰视,甚至不是平视。四射的光芒尽收眼底。我毫不怀疑这是我与它最近的一次,它穿透、连结我的身体,我赤裸裸躺在它之下,晶莹透亮的光辉里看到了自己的内心。我是如此接近本真的我,坑坑与洼洼,我所仰仗的和脆弱不堪的。你嘲笑的是无知的我,我嘲笑的只是虚无的自己。火球漂浮在云层的表面,在燃烧中往下沉沦,越来越小。飞机像水点漂浮在无边无际里,我看不到四面八方,我只看得到远处的火球与它所漂浮的海面;对于海面我也看不到尽头,只看见折叠起来的边际。我们自以为高人一等,已探尽一切,迷信看见就是得到,轻视一切物质。只有那些客观存在的虚无,无法操控和无法掌握的,直至不可见的事物才能使我们臣服。神秘的未知的才是所有人所敬畏的。我开始怀疑我和载着我的飞机是不是一动不动。换句话说,我眼见为实的,就是当时是静止的。我第一次感到如此可怕,渺小得可怕,孤独得可怕。彼时彼刻时间根本是不存在的,也是不被需要的。那时候体会到的无畏和无谓,和对于日常、平生的一切苦痛的不屑。渺小的存在中那些所谓的抗争所谓的悲哀以及一切称得上的是苦难的,都是如此可笑。我曾扑向他们,但现在后悔从我心底袭来。回过头再看,似乎他们根本没有想象中重要,当心境被搁置到同样一望无际的层面,一切都显得不过如此了。一只被人无意中踩了一脚的蚂蚁是无力抗争的,同样也不会有人去关心它们的死活。当你在无尽的空间时间里漂泊的时候,你已无暇再去顾及所谓的琐事了。虽说最终还是在颠簸中跌回地面,但我也把某些东西留在了上面,或是说我带下了某些东西。无疑不是人人都会经历“不以物喜”的超然,可偶尔的“物外”却也是一种思路。事后清醒的人总会看到仍然在梦中的他人,有些人没睡够而有些人却不愿醒来。或许只是一个转角的地方,关于一个际遇,关于一个启迪,关于每一个让你成长的瞬间。希望你能放下一块石头,想通一件事情,成为你想要成为的人。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