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晚上又梦到你了,强烈的感觉到,必须再说点儿什么,虽然已经为你写过一篇文章,但总是觉得该说的话还没有说完,那么不妨再说说吧。
首先说说这个梦吧,很奇怪,好久都没梦到过你了,这好不容易的一次梦,还梦到你在发脾气,好像是我们组织看电影,大家不好好看,纪律很差,看完的评价也很不好,而这貌似又是你很欣赏的一部电影,于是你便发飙了,甚至摔了椅子,你很生气便是,但那部电影叫什么名字,我却一点印象也没有了,不然还能搜搜看的,刚好到这里,梦便戛然而止了,我突然惊醒了,醒来后懊丧不已,为什么不让我继续做下去呢?人常说,如果一个人失眠了是因为他进入了别人的梦里,我不知道你昨晚是否失眠了,我唯一确定的是,我很想你。
前一段时间听说你现在在耀中混的风生水起,带的是精品班,我表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风起云涌。五年了,我们已经五年未见了。在这五年里,我上完了大学,换了一个又一个的工作,现在总算暂时安定下来了,不知道你这五年里都做了什么,但现在也算是小有成就了,我真为你感到高兴。想起高二、高三两年的你,兢兢业业的工作,不辞辛劳的付出,现在这些都是你应得的。那些日子,现在想起来还历历在目,我仿佛都能听到你在我身边经常督促我所说的那句:“快点儿,加油!”还有你那隽秀的字迹。
忘了告诉你,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你的字,无论是写在黑板上的粉笔字,还是写在作业本上的钢笔字,甚至是草稿纸上的字迹,都很好。你曾经经常对我们说:“要把我的‘墨宝’收藏起来,以后说不定还会值钱呢。“那时候的大家总是觉得无所谓,也觉得你是在说笑,毕竟来日方长,可是时间就是在一点一滴中偷偷溜走的,等到反应过来时,高中已经毕了业。我不知道其他同学有没有人将你曾经的"墨宝"收藏起来,总之我是没有的,曾经的数学作业本、演算本、习题册,甚至是你那次专门写给我你的电话号码的纸条,我都或有意或无意的全部清理干净了,或遗失或变卖或焚烧,总之,是丝毫不留了。关于你的东西,现在只剩下了高中那张毕业照,我很后悔,真的。我为什么要把这些东西处理的片甲不留呢?我搞不懂我自己,因为不只是对你,我对所有人好像都是这样,曾经的同学、好朋友等等,给我写的信、送的礼物,我没有一件保存下来,不是使用了便是遗弃了,不然就是烧毁了。
其实我偷偷的试图联系过你。上了大学之后我有了手机、有了QQ,我进了咱们班的群,里面有人问你的电话和QQ,有人给出了号码,我便加上了那个QQ,存下了那个电话,只是加上之后才发现空间里面一片荒芜,很久都没有更新过,只是在留言板里看到了班里同学给你的留言,当然你从未回复过。我不敢私信你,因为不知道如何开口,如何面对你,几个月过后我又主动删除了那个账号,听说经常是你媳妇拿着你的手机的,所以那个电话我也从未拨过,只是曾经发过一条短信,具体内容我已经忘了,大概是一句问候语之类的吧,连名字也没有留。当然最后也没有回复,就此作罢,我删掉了那个电话号码,或许那个号码本身就是错误的。还是希望有朝一日再见吧,我不要听那句“相见不如怀念”,我想相见,不想怀念,我想亲口告诉你,你当年对我的影响和重要性。
其实,这五年里,我路过耀中好多次。在大二的时候,我还和当年的同桌进去专门找过你,只是恰好你不在,还偶遇了当年的物理老师,我俩和他聊了很久,后来便再也没有去过。我看到,耀中现在盖新楼了,原来的主教学楼也翻新了,那个土操场,早已变成了塑胶的,节假日供很多人进去锻炼乘凉,我不吃。我不知道你和你媳妇现在是否还住在那个教师公寓里,不知道你的女儿长成了什么样子,大概六岁了,应该上小学了吧,我也不知道你现在是显得成熟了,还是沧桑了,那标志性的发型,应该还保留着吧,是否还那么怕热,脾气是否还那么急躁,一激动,满口的东北腔便出来了?我曾经在街道和商场里碰到过很多老师,唯独没有你,也许是好事,因为我碰到他们的时候都假装没看见,绕道走,我不知道如果是你,我会上前去打招呼吗?我想像不出来,因为不存在如果。我不相信是没有缘分,是因为你很少出门,对吧,毕竟我出门的次数也不是很多。
今天给一个学生讲题的时候,她哭了,大概是落下的功课太多,感觉很吃力吧,我突然想到了你,我从没在你面前哭过,无论是不会做题还是考试不好,我都不曾在你面前掉过一滴眼泪,只是自己偷偷的哭罢了,突然很想知道你对我的评价。因为除了那些要写在各种鉴定表上的,很官方化、很书面化的语言之外,我还真不知道自己在你心里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学生,我期盼见面的那一天早点到来,到时候我一定会记得问这个问题,但我感激高二、高三时遇到你,在人生最重要的关头遇到你,因为曾经作为学生,从你那里得到了那么多的温暖,所以现在作为老师,我对待学生时,心也是热的,想到你曾经对待我的方式,我便知道该如何对待他们。
高二时,某一天上午最后一节课上自习时,大概是月考考得不好吧,我整整哭了一节课,很小声的哭,连我的同桌也不曾发觉。等放学铃声响起的时候,我第一个出了教室,以往总是最后一个出教室的我,那次终于当了第一,我一路哭着,骑着自行车回到了家。等到下午上课的时候,感觉脑袋很沉,头很晕很疼。我还记得那是两节化学课,老师在上面讲,我在座位上睡,趴了两节课,还好老师没有叫我,她大概是看到了我不舒服,等到第二节下课的时候,同学跑来座位上找我,看到我的样子,便催促我去请假。我扶着墙走过楼道,走下楼梯,走进了你的办公室,等到你的办公室之后,你大概没有发现我的异常,便开始滔滔不绝的给我讲这次月考出现的失误,给我分析卷面分析成绩,你说了很多之后,我终于开口道:“老师我想请假,我头疼的厉害。”你楞了一下,立马就给我批了假条,我拿着假条回到了教室,之后直接收拾书包,骑着车子出了学校回了家,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骑回来的。回到家后我便直接趴床上睡着了,我妈回来后让我爸带我去看医生,一量体温,40度。等到后来回想时,我突然想到,当时已经都晕成那个样子了,我竟然还能一直站在你面前听你说话,听了那么长时间,我怎么没有在你面前晕倒呢,我在幻想,在你面前晕倒,会是怎样的一种场景。
我一直以为自己把和你有关的所有的东西都处理掉了,但上天还是眷顾我的,晚上收拾旧物时,我竟然翻到了一些东西。我还保留着高三时候我们订阅的数学报纸,我发现自己大部分的题都做了,还有一些题没有做,最幸运的便是我在上面发现了你的痕迹,是你给我写的一句评语“把所有的题都保质保量的完成”,还是你给我得的几个分数,打的错对号,对我而言,这真的是一个惊喜。不知道,是因为对你的想念,还是什么,我突然很想再学一遍高中数学,我已经着手在借书了。
想告诉你,我现在也是一名教师了,不过不是你这种正式老师,而是一个辅导机构的老师。我在你面前应该没有说过,其实我是很不喜欢老师这个职业的,但是,兜兜转转才发现原来最适合自己的,或许就是老师。可能是心态改变了吧,现在突然觉得其实当一个老师也挺好的,我想成为你那样的老师。
刚才在朋友圈里看了一篇文章“什么‘上了大学就轻松了’都是鬼扯”,我分享了,还附带了一句感慨“身处其中的时候巴不得立刻逃离,等到真正结束了却会怅然若失,其实每个阶段都是如此。”想一想,高中或许是这一生最美好的日子吧,那个时候,所有的人,心都向着一个方向,脑子里面也只有一件事情,高考,其他的什么都不用想,加上你的教导和陪伴,现在真的觉得,那段日子,甜如蜜糖。但是除了感慨,便只有怀念。
前几个月的一段时间,我在纠结自己当初为什么不选择文科,因为现在看来我好像更适合文科,我喜欢那些打动人心的文字,但又突然想到,假如学了文科,便不会认识你,更不会有后来一连串的故事,老天当然是不会让这个假设发生的,这世上没有如果,只有结果和后果,在七年之前,老天便已为我做出了选择,并安排了结局,我压根不必去幻想。认识你是命,发生后来一连串的故事,也是命。套用哥哥的一句歌词便是,“感激天意碰着你,纵使苦涩都变得美”。
谢谢你,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