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去经年,已寄过去

经年

我把我整个灵魂都给你,连同它的怪癖,耍小脾气,忽明忽暗,一千八百种坏毛病。它真讨厌,只有一点好,爱你。

你看到王小波的这句话时,真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若是你早一点知道这句话,若是你曾将这句话讲给他听,他是否能更懂你一点,你们是不是就不会是今天这般结局?

01

你找了很多借口,犹犹豫豫几个月终于下定决心去见他。其实所有的借口都是假的,你只是很想他了,想要见他。分手至今,已经有一年的时间,再无联系,但你一刻也未曾忘记过他。

是啊,他曾是你的整个青春。你幸福洋溢的青春,你痛哭流涕的青春,都是他陪着走过来的。暗恋,明恋,相爱,分手,一切的一切都倾注在他一个人身上,不去向他要个答案,不去画上句号,你会一直心有甘的。

生命中总有那么一个人,在你的青春记忆里留下痕迹,或许他曾将你伤的淋漓,但你依旧爱的炙热。

打定主意的后,你连招呼都没打,就放下手中的实验,瞒着导师连夜坐车去了河北。

出门前,你站在镜子前,看着现在的自己,卡其色长款大衣,短靴,淡妆。曾经的齐刘海也已经长长,换成了中分,马尾辫也散了下来,整齐的披在肩后。看着镜中的自己你很满意,心想他见了是否会比之前更加喜欢?是否会后悔当初选择分手?

你并没有告诉他你要过来,甚至他新换的手机号你都没有,就这样不管不顾坐了一夜的火车过来了。出了站,坐在麦当劳里,你才在微信上给他发了一个定位,再没有多说什么,那是上午十点。

给他发完定位后,每次微信消息提醒你都充满期待,满怀希望的以为是他,但每次打开都是群里或其他人的消息,你一次次失望几乎绝望,你开始担心他会不会一直不理你,你这次来会不会见不到他?

你虽清楚他不是如此绝情的一个人,可是没有得到他的回应还是让你有点不知所措,你不断的给自己找借口,可能他太忙了,没看到,再等等,你几乎每隔一分钟就看一下微信,可是你跟他的聊天一直处于你的定位状态。

你在这里随便吃了点东西,但精神还一直处于惶恐,焦虑不安的状态,你真的开始怕他会一直不回,真的怕这次来会找不到他。

你终于等不下去了,于是厚着脸皮找他大学时的舍友要了他现在的手机号。之后,手机一直处于他的号码状态,可你却没有勇气按下绿色的拨号键。就像这一年里,你曾无数次在微信上打开他的对话框,却没勇气按下发送。

这一次你依旧没有勇气,于是你安慰自己说若是十二点他还不回复你消息,你就真的打电话给他。

十一点四十左右微信消息提醒,你欢喜的立刻打开去看,内心祈祷着一定要是他啊。而这次真的是他了,你舒了一口气。

实验室太忙了,刚看到。

怎么来保定了?

只是两条简短的话,可你看到的时候还是控制不在地流下了眼泪,这一年来的万千情愫都随着这眼泪倾泻而下。

有多爱他,就有多恨他,就有多思念他。

02

你一下出租车就看到站在校门口的他,依旧是一身运动装,那样挺拔,那样阳光,那样耀眼。

因为他喜欢穿运动装,你也开始对穿运动装的男生有种莫名的好感。这半年,在南方的校园,看到穿运动装的男孩子,你总是忍不住多看两眼,想起穿运动装的他,开始嘴角上扬,但回过神后,意识到他早已离你远去,又转瞬神伤,低头走路。

原来真爱过一个人,也会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他的习惯,纵然以后分开,但无意间看到与他相关的事物,还会有一种难以释怀的熟悉和温暖。

在大学时,跟他约好吃饭,你在宿舍楼下等了好久他才到,质问他原因,他说出门没走几步,发现有人跟他撞衫,太尴尬,回去换衣服了。

你哭笑不得,嘲笑他说,你肯定是觉得穿着没人家好看才去换的。

其实你何尝不知道,他穿衣的风格和品位一直是极致的。

“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一声?”他顺手接过你手里的包。

“给你个惊喜呀。”你笑着回道。

对话还如往常般自然,好似你们根本未曾分过手,只是好长时间不见而已。

03

你们是大二下半学期在一起的,可是在大一上学期你就已经喜欢上他了。起初,你只是想默默地对他好,可是后来你们真的在一起了,你才发现自己真的很善妒。

你看到他给其他女生评论,看到他跟其他女生多说几句话,开几句玩笑,你就开始醋意大发,可你并不去质问他,也不大吵大闹,只是生闷气不理他,你以为他会懂你,能够看出你细微的情绪变化,来找你解释,哄你开心,可是并没有。

看《华胥引》时,你看到苏誉得知叶臻去世后,对向他进献美女的大臣说,我家王后善妒,我若是娶了别人,定会惹她不开心的。你读到这一句,眼泪哗哗地流下来,感动的不能自已,你多希望他能如苏誉疼惜叶臻那样疼惜你,理解你所有的喜怒哀乐,包容你所有的坏脾气,小任性,可是他始终不懂你的心,始终不是你心里的那个苏誉。

你总觉得他对你不够关心,不如你一样爱他爱的那样深,所以总是找他岔,常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他冷战。每次伤心到极致,你总劝说自己,算了吧,他不是你要找的人。可是每次伤心难过想要放弃的时候,他的一句问候,一个短信,一个电话又会瞬间让你忘记所有的不快。

你们真正分手是在考研成绩出来的那半个月。你并没有考上离他较近的那座城市,心情本就有些低落,隔天却看见他跟他前女友一起吃饭的朋友圈,你所有的委屈在那晚全都爆发了。在电话里跟他吵得不可开交,他说你不可理喻匆匆挂断电话。

你蹲在角落里哭的伤心欲绝,仿似全世界都抛弃了你。真的是这样,因为他就是你的全世界。

第二天,他并没有给你打电话,连续一周你们都没有再联系。其实你一直在等他先开口说话,先联系你,只要他一哄你,你一定会如之前那般忘记所以不快跟他和好如初。可是这一次,他没有。

这场冷战一直持续了半个月,你再也等不去了,在微信上给他发消息,我们分手吧。

其实你是心存希冀的,以为他会有所挽留,这样你们就可以和好,可是他并没有。

好。他只是简单的回了一个字。

你盯着手机屏幕,久久不敢相信,那个你爱了四年的男孩,在你说分手时会这样毫无挽留,狠心决绝。

实习结束回校准备毕业时,你故意去的比较迟,离论文答辩没剩几天你才赶回学校。班级聚餐,K歌,你故意躲着他,假装轻松的跟其他人聊天敬酒,他曾找你谈话,你也并未理他,答辩结束后就匆匆离校。

你曾经那么要强,那么孤傲,身边追你的男生你连做朋友的机会都不愿给他们,而你却甘愿在他面前装疯卖傻,甘愿低到尘埃里,只为博他一笑。可是这些,他自始至终可曾懂过?

你之前一直替张爱玲对胡兰成的付出感到不值,觉得张爱玲爱的太过卑微,可是你于他,何尝不是卑微到尘埃里。见了他变得很低很低,低到尘埃里,可心是欢喜的,从尘埃里开出花来。

“什么时候回去?”

“晚上就走吧。”

“这么着急?好不容易来一趟怎么不多待两天?”

其实你也想多待几天的,可是你也清楚你没有待下去的理由了。你跟他的关系你心里一直都分的很清楚,要么做恋人,要么做陌生人,普通朋友在你们交往的那一刻就注定无缘了。

刚才他接电话时,你就知道了你们的结局,他还是跟他前女友和好了。他们曾在同一所高中,现在同一座城市,他们之间隔着咫尺,你们之间已经是天涯。

04

抱一下。你伸开手臂做出拥抱的姿势。

他没有拒绝,将你抱在怀里。那怀抱还是那样的温暖,肩膀还是那样宽厚,他的这一切曾经真正的只属于你,而从今也真正的再也不属于你。

你将头靠在他的肩上,紧紧地抱着他,眼泪滴湿了他的肩头,却仍不想撒手。

“当初,你可是因为真的爱我才跟我在一起?”你低声问他。

“当然是。”

“我们再也回不去了吗?”

这一句他没有言语,但你已经知道了答案。

忘了那个拥抱持续了多长时间,感觉很久,似一个世纪,感觉又很短,好像只有一秒。

“古宇阳,我们以后再也不会见面了。”

你从他怀里挣脱出来,丢下这句话,转身进了车站,再也没有回头。

那个承载了你整个青春的男生,那个能控制你喜怒哀乐的男生,这次,真的找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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