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30岁,我就不想再过生日了,因为无法坦然面对增长年纪。不过是老了一岁,没什么值得庆祝的。
一度认为,越长大,应该越有面对生活的底气。事实上呢,相伴成长,随之而来的,是更多恐慌,畏惧和压抑。
年纪越大,人生的可能性越小。小时候被问理想,可以毫不犹豫回答:“科学家,作家,建筑师,医生,诗人......”换来老师亲切鼓励的话语“嗯,加油,你们一定可以的。”时过境迁,可能是好员工,好老板,赚得多,几套房。
当被问及理想,“嗯,是什么?能吃吗?” 真的忘了吗?不,只是明白,人生剩下的时日和能力,已然不够支撑自己成为各大家的理想。傻傻分不清楚,是理想变了,还是人变了?
年纪越大,越不果断。过度权衡利弊得失,少了当机立断的勇气。错失最佳时机,捶胸顿足,后悔莫及。一边讽刺“无知者无畏”的莽撞,一边羡慕他们的勇气。
不敢付出,怕感情所托非人,覆水难收;不敢彰显个性,怕枪打出头鸟,爬得越高,摔得越惨;沉默寡言,怕言多必失,交浅而言深。小心翼翼揣测,试探,防备。终于勇敢地成为了懦夫。
年纪越大,越压抑。误认为那是成熟稳重,殊不知,道貌岸然面孔下,道德底线已不断降低,放纵缓解压力不过是自欺欺人。
仿佛成长为人,就赋予别人对自己指指点点的权利。三人成虎,面对捕风捉影的指责和批判,言不由衷反而成本最低。
年纪越大,越拘束。小孩不分场合说实话,是童言无忌,成年人不分场合说实话,是情商低。社会各种框框条条,人情世故,让人束手束脚。看似是年少多了些许自由和选择,未等掀开长裙,便已听到脚铐声铛铛作响。
成家立业,结婚生子。生命似乎越发充实厚重,可内心深知再无法放手一搏,过了一人吃饱,全家不饿的阶段,工作不能随便辞,住所不敢任意换。拥有的,不仅是这些人,这些物,还有他们带来的责任。
年纪越大,越谨慎。觥筹交错间,精致的妆容,无比真诚的凝视,掩饰不住的是精明算计。像树下谄媚的狐狸,等待乌鸦一展歌喉,伺机夺下它嘴里那块肥肉。再也不敢仅为得到认可,便对披上真心外衣的陷阱视而不见。
我们却总是焦虑着,担心来不及长成想要的样子,便年华逝去,忘记了成长只是个体验的过程,并没有好坏之分。
也许,我们恐慌的,不是年龄增长的数字,是年岁渐长,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
畏惧的,并不是生命的未知,是无法坦然面对得失。
压抑的,是内心那个巨婴没有做好承担责任的准备。
谨慎的,是因经验主义导致的对周遭不信任。
所以,请认真过好每一天,谁也不知道,明天和意外谁先到来;用心对待每个人,谁也无法肯定,余生能遇见的次数是否已屈指可数。重要的,不是路上看到的风景,而是看风景时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