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意春秋017|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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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国僖公19年,因为曹国不太驯服,宋襄公决定讨伐。

齐桓公死后,宋襄公有点老子天下第一的感觉,看见谁都想欺负一下,当然,是指那些小国。

公子目夷(子鱼)对宋襄公说:“周文王的时候,他听说崇国德行昏乱,于是去讨伐,结果打了三十天,崇国不投降。退兵回国,修明教化,再去攻打,没用再做什么新准备,崇国就投降了。《诗》说:‘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现在国君你的德行恐怕还有所欠缺,而以此攻打曹国,能把它怎么办?何不暂且退兵,反思一下德行,等到没有欠缺了再采取行动吧。”

子鱼的话够重,是因为他是宋襄公的哥哥,当初兄弟俩还演出了一出伯夷叔齐让国的故事。

鲁僖公8年,宋桓公得了重病,太子兹父再三请求说:“目夷年长而且仁爱,应该立他为国君。”宋桓公就下令要目夷继位。目夷推谢说:“能够把国家辞让给别人,还有比这更大的仁爱吗?下臣不如他!而且又不符合立君的顺序(目夷是慈父的庶兄)。”后来,还是兹父即了位,就是宋襄公。

“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出自《诗经·大雅·思齐》。全诗是:

思齐大任,文王之母,思媚周姜,京室之妇。大姒嗣徽音,则百斯男。

惠于宗公,神罔时怨,神罔时恫。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

雍雍在宫,肃肃在庙。不显亦临,无射亦保。

肆戎疾不殄,烈假不瑕。不闻亦式,不谏亦入。

肆成人有德,小子有造。古之人无斁,誉髦斯士。

这首诗的相关词语的解释:

思:发语词,无义,古代常用,如“诗三百,一言一蔽之,曰:思无邪”。齐(zhāi):通“斋”,端庄貌。大任:即太任,王季之妻,文王之母。媚:美好。周姜:即太姜,古公亶父之妻,王季之母,文王之祖母。京室:王室。大姒(sì):即太姒,文王之妻。嗣:继承,继续。徽音:美誉。百斯男:众多男儿;百,虚指,泛言其多;斯,语助词,无义;男,男孩,这里指子孙。惠:孝敬。宗公:宗庙里的先公,即祖先。神:此处指祖先之神。罔:无。时:所。恫(tōng):哀痛。刑:同“型”,典型,典范。寡妻:嫡妻。御:治理。雝(yōng)雝:和洽貌。宫:家。肃肃:恭敬貌。庙:宗庙。不显:不明,幽隐之处。临:临视。“无斁”,不厌倦。保:保持。肆:所以。戎疾:西戎之患。殄(tiǎn):残害,灭绝。烈假:指害人的疾病。瑕(xiá):与“殄”义同。式:适合。入:接受,采纳。小子:儿童。造:造就,培育。古之人:指文王。无斁(yì):无厌,无倦。誉:美名,声誉。髦:俊,优秀。

《大雅·思齐》是周王室后人为颂扬周文王善于修身、齐家、治国的诗歌,作于西周时期。

网络上对这首诗的白话译文是:

雍容端庄是太任,周文王的好母亲。贤淑美好是太姜,王室之妇居周京。太姒美誉能继承,多生男儿家门兴。

文王孝敬顺祖宗,祖宗神灵无所怨,祖宗神灵无所痛。示范嫡妻作典型,示范兄弟也相同,治理家国都亨通。

在家庭中真和睦,在宗庙里真恭敬。暗处亦有神监临,修身不倦保安宁。

如今西戎不为患,病魔亦不害人民。未闻之事亦合度,虽无谏者亦兼听。

如今成人有德行,后生小子有造就。文王育人勤不倦,士子载誉皆俊秀。

子鱼引用此诗,意在劝宋襄公先修养自己的德行,待到自己修养好了,老婆、兄弟都会以你为榜样,家、国何愁不治?曹国何愁不克?

孟子在推销他的仁政之术的时候,就曾引用过这句诗。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诗》云:“刑于寡妻,至于兄弟,以御于家邦。”言举斯心加诸彼而已。故推恩足以保四海,不推恩无以保妻子。古之人所以大过人者,无他焉,善推其所为而已矣。(《孟子.梁惠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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