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梦桃花落芳飞(5)

春来乍暖桃花落,每年东风吹万家。

为把柔情挽留住,却见童颜转头杀。

唐秋菊走了在宿舍里告别时,他流下了眼泪。在那一年里,他始终想把事情做好,但是却没有留住她。

刘二苟带着那份遗憾总想要送她,但是在送她的那一天却睡过了头,等他再次醒来时,唐秋燕已然发来微信:“她走了。”

刘二苟迟疑了好一会儿,但是又能说什么呢,只是回复了她一个字:“好。”

此时,他只能带着十分难过又无奈的心情坐上了公交车去上班,看到车窗外鲜花盛开,人来人往,一样的拥挤,一样的热闹,看杨絮漫天飞舞,随风吹过,他想还能怎样。

温暖的天气,慢悠悠的公交车,让人总觉有些困意,索性便又迷迷糊糊地打起盹来,

在漂泊的世界里,他像一个酒蒙子又像一位大神总是在忘记之中,又想记住什么。

他已经寻遍了这个世界里的许多角落,经历了这座城市里的无数次花开花落,然而他依然没有找见她的影子,她在哪儿?

他想了好一会儿,突然又放下了这个想法,眼前最要紧的还是要找一份工作,毕竟他已经休息半个多月,再不能这样继续下去了。

他问自己现在还能做什么?

他干过电焊的学徒,学过装潢设计,去过胸罩工厂,送过快递,卖过冻品,做过电话销售……

他翻来覆去地想了好久,转而又来到了一家劳务中介,那是这座城市里最大的中介机构,可以免费找到各种工作,他看到了一份招工简章。

赫然写着月工资底薪加提成1万+,往常他都是绕着走,这一次他却伫立在那里好久。

招聘的人见到他便上前递给他一个纸条,他依着那张纸条去了那里,公司看起来很正规,不仅问询了他的工作经验,而且还跟他签了合同。

第二天他便见到了她,店里很简单,然而她却很忙碌。

她在忙里偷闲的空当中接待了他,她是这里的店长。

有一对老夫妻向她要电话号码,又问她蚕丝被的价钱,她温婉含蓄又亲切有礼地给他们介绍,然后又把他们送走了。

她长得脸很黑,好像是阳光里暴晒的那种黑,但是眼睛鼻子嘴却很端正。

黑色像是覆盖在她脸上的窗纱,那时她对他彬彬有礼,他们从此便认识了,他也在这里开启了一份新的工作。

他从来没想过她会是他的女朋友,也许他想过,但是那种卑微却让他望而却步。

他回想着当初时他们相遇的缘分,他像一个赶路的人,很想停下,却被推着无法停下,只能继续向前走去。

其实,唐秋菊走了,没有什么不好的,但又觉得在这不好中好像还是少了什么,想了很久,他觉得那大概就是快乐吧。

让他拿着东西,让他背着包,让他偷偷地从试喝的冬虫夏草里拿出几瓶给她,她说这个东西可以延年益寿,美容养颜,不知道真假,想尝一尝。

他因为小时候偷大婶家的吸铁石,被他的父亲一顿暴打,所以对于偷东西这件事很怕,结果在拿时紧张得满手全是汗,也只是偷拿了几瓶,自己都没舍得喝便全给了她。

她早晨睡着懒觉,在被窝里发微信问他店里的人都到了吗?让他偷偷地窃喜。

他们一起拿东西,一起搬货,一起牵着手向前奔跑……

他想起了陪在她身边的日子,但是他却留不住她,还是让他走了。

好像有一种失落感,像从天空中下坠一样,本来应该觉得很痛,但是好像并没有,他的身边还坐着一个唐秋燕,她确实像一只燕子,每天都叽叽喳喳地唠叨个没完,抱怨他又忘带什么东西了,为什么总是走得那么慢。

他并没有与她计较,而是拿着一个魔方玩了起来。

以前觉得没有意思的时候,他就是拿着个魔方打发时间,最快的时候他可以做到三十几秒,让许多女孩都羡慕不已。

正在他上下左右地翻转时,他感觉到谁扯了他一下衣服。

:“哥哥这个东西是什么啊?颜色真好看?”

刘二苟低下了头,看见一张稚嫩的脸,一双渴望的眼神,他笑了:“这个东西叫魔方。”

:“真好玩,能教教我吗?”

:“好啊。〞

小女孩随后一边看着他飞快地旋转,一边又瞧着他的脸庞。

刘二苟迅速地把魔方转到了原来的样子,然后教她:“看着没有,这是白色可以称为底,这个底始终朝下不要动,然后这样旋转上面的方块。”

刘二苟一步一步地教她,沉浸在自我的生活之中,没有注意到女孩的妈妈也在注意着他的一举一动。

女孩学得很认真,他教得也很认真,时间就那样唰唰地过去了。

转眼小女孩到站了,他的妈妈微微颔首,道了一声谢谢,然后上前捞起小女孩的手带着她下了车,刘二苟看着她极不情愿的样子被带走了。

很显然小女孩还没有玩够,仍然还沉浸在那个魔法之中,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瞅着那个魔方和他依依不舍地离去。

他听着女孩苦苦哀求着她的母亲:“妈妈,我也想要买一个魔方……”

客车却徐徐驶去,刘二苟清楚她们之间的缘分,也不过是惊鸿一瞥,转眼的一瞬罢了,只能回味,不能怀念,日子终究还是要继续过下去。

唐秋菊的离去就像那个女孩依依不舍的眼神,虽然难忘却留不住。

四月的春天很慵懒,仿佛什么都显得很慢,但却仍然没有留住时间。

刘二苟跟在唐秋燕的身后上车下车一路无语,与唐秋菊相比她显得保守和现实,似乎男人女人那点事儿早已让她看得一清二楚。

这个世界只记功劳,不记苦劳,所以他把自己所有写过的日记通通整理了出来录进了手机里,然后又把那些笔记全部撕掉扔进垃圾桶。

他想让每个人来到他的世界里,看到的都是那样的干净整洁,像他住的屋子那样一尘不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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