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拉机的声音响了一上午,小村庄的宁静被打破了,三三两两的村民你一言我一句:“恼人的树终于已走,后头我的稻田可因它没晒太阳好几年了。是呀是呀,卖掉清爽呀!”
楼前那片延伸至半空的绿色不见了,也忘了是从何时起推窗望去便令人畅爽,不过我记得这树刚来这时可不受欢迎了,村民𣎴知这是何树,看其长得不直而又怪诞,叶片是滴翠的嫩绿色,没有大树的深沉,而它处在大片大片的庄稼之中,庄稼随季节变着色调,由绿而黃,由黄变祼黑,这期间,农民也是又期待又满足,脸上的笑容也只会为这庄稼绽放,而那片树只是默默地在一边生长着。
无人料理的树苗一年年长高,渐渐会有某只疲惫的小狗忽地冲进林子,在里头躺上一个下午,出去的时候,在某棵树下撒泡尿,然后抖抖脚,跑出林子。
无心插柳柳成荫,这江南小村庄里的树苗变得更荗实了,放眼望去,那一方田竟是满满的翠绿,
此起彼伏的蝉声蛙声也来凑热闹,下了学回家的胖孩子,啃着甜腻的小买部的面包,背上一只笨重的卡通书包鸭子般蹒珊而过,或许是被蚊子咬了也或许是被从天而降的鸟尿击了一下,只见其胖嘟嘟的手啪一掌,于是其手中的面包掉下丶滚进林里,胖家伙迟钝地立在那儿,张着嘴,愣了一会 再转身回家,我远远望着,不知过了半天还是一天,那掉进林子里的面包上便有黑锅般的蚂蚁在举行盛宴。
南来北往的什么鸟儿在这里安家,又有群小鬼在你追我赶,传出尖脆的笑声,秋天的微风一过,地上落满黄叶,留下秓干,一副逆来顺受,可怜巴巴的样子,漫天黄雨后,地上竟铺满了落叶,我说这林地竟有了森林的味道。
人言:草木无情有时飘零而人为动物,惟物之灵!仿佛只有人是有感情的,可是这片林地拥有的也仅仅是与狗和孩子的记忆以及我这个远远的观望者。
我又听到那不远处嘈杂的人声:"所以它卖了多少钱?"两毛一斤,共卖了两三千,连山树都不值这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