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往出门时天黑着,回来已过午夜,这是我忙时的状态,真的是连撒尿的工夫都没有,连饭也没时间吃手也没时间洗一下。
也可以闲下来,生生剥离一整天。清晨到菜市场买点肉,和两条带鱼,佳亮羊庄吃碗面。母亲说要吃馄饨,她节俭惯了,以为着馄饨要比面便宜。其实也不算便宜,在我们这偏远的小镇上,12只馄饨也要15元,我不知道是羊肉馅馄饨,便让老板另切了一薄片羊肉,10元。母亲唠叨开了,说一碗馄饨25元,自己买肉买皮子裹馄饨的话可以裹多少多少,隐隐已落后了现在的消费习惯。
真的自己去面店买了些皮子。回到家,两个人分工,母亲从地里扒出芋头,好把地空出来,种上莴苣。刚才在菜场老农地摊上买莴苣苗,2元钱20棵,母亲问足不足数?老农倒爽快,说足数的,边转头从筐箩里抓了4、5棵给我们,笑呵呵说这下更足数了吧?!20多棵菜苗,折合下来单价不到一毛一棵。菜真够贱的,农民种地真心不易。
刚下雨没多久,地里泥泞着,我换了长筒雨靴,到自家田里拔了个萝卜,一小把香菜,割了把韭菜,拔了几支葱,弄了一靴的烂泥,连脚步都沉重起来。雨后的蔬菜鲜嫩着,品相很好。
先把猪尾骨扔大锅里,又切了三四块咸肉,加水,往灶膛里塞些树柴,趁等水开的时间,择净葱韭菜和香菜,切段洗净。把花30元买来的鲜猪肉剁碎,为了掩二师兄的臊味,动用了不少绿蔬,和在一起剁了近半小时,连蔬菜的汁液都渗透进了肉糜中。直到肉馅韧性十足,再调入一枚鸭蛋,加盐和酱油拌匀。
刚杀的萝卜贼嫩着要滴出水来,和猪尾骨一起炖上,猪尾骨不及肋骨小排“精”,带些膘头,刚好用萝卜吸它的油脂,是这季节的时令菜。起锅时撒些蒜叶,那香味真勾人食欲。
裹馄饨也费时间,用白纱布铺在不锈钢托盘上,这些不肯安份的小家伙被我排列的太过紧密,呲牙裂嘴地发泄不满情绪。
我却冷笑起来,不急,等下就让你们在沸水里着着实实地洗个澡,再多的意见,都可以到我肚子里提。
没煮多少东西,却也忙乎了小半天。为了口腹之欲,这样子浪费时间是值得且有趣的,说到底,人活着最基本且最重要的,难道不就是一口吃的吗?
把酒满上,灶膛里柴火正旺,锅中的水马上沸腾。想到馄饨馅鲜美的汁液,我有了条件反应,口腔里泛出些津液来,我不得不咽了口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