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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将纸帕叠进裤袋,整整衣襟,开始向众人汇聚的过道走去,脑中依旧轰鸣着方才火车低吟的声音。你不知道你为何会来到这里,又怀抱着怎样的秘密,却还是自然地行走着,让这旅途仿佛也作为了一种自然在继续。

过了大约一刻钟的拥挤,你终于离开了这个索然无趣的车站。时候还早,太阳躲藏在高处的云层里,放射着不健康的白光。一座原始的小镇,坐落在秀丽的山区,如今却充斥着无数现代化的人们,你也是其中的一员,同样打着旅游的旗号,没有什么特别的。啊,你似乎忽然想起了一些有关旅途起始的事情,你想起大厦里老板愤怒的面孔,想起妻子离去那天窗外欢快的鸟啼......可等等,苦恼似乎也并不能作为你远行的理由。

放弃了回望的想法,在入口处的人群里,你决定先为夜晚找到居所。某个湖畔的建筑群里,你几经挑选终于找到了一间便宜又相对干净的屋子。在横竖交叉的楼梯拐角,你同一个北方来的游客闲聊了几句,他大大咧咧,对所有的问题都一概而过,这样的声响又引来了另一个独自旅行的人,他也开心地加入了你们,谈话间,你不得不又将自己经历过的生活讲了一遍,末了,你们互相握了手,你忘记了他们上面大段话的内容,只记得最后那句:“哦!生活真苦不是么,我们是同类啊!”

你们......是同类?

这世间的镇子其实都大同小异,会受到喜欢,只是因为建筑物于其中留存下的生活气息,是大多数人都曾经嗅到过的,那气息随着一个人的成长,会慢慢消散掉,是与“童年”相类似的东西。同时呢,这世间的镇子也终将发生变化,丧失了童年,渴望寻到怀念的旧巢的人群在它们之间流窜,直到把最后一丝气息也吸取干净。城市是一座完美无缺的牢笼,不仅囚禁着生活在其中的人,也囚禁着那些远远躲开它的人。未来的城市,也将演变为现在眼前的镇子,并释放出些许生活气息,供给那些刚出生的孩童们。灯光是会旋转的,机械是会发呆的,声音是会忽然消失的,人与人的碰撞是会生出失落的,流浪汉的眼中,植物也要比他们高贵,水中之鱼过了七秒都要比他们自由。人流像训练有素的军队一般迈着脚步,小声唱着不成调的歌曲,在灰黑色的泥土上,在千年前的石板上,并不关于着什么,也并不讲述着什么。一切旅行都是徒劳的。

后来,你哪里都没有再去,在小旅馆里睡着了。就那么睡了,一夜都没有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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