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狗》
还是那件小房子,不同的是经过半个月的冬雨,渗透下来的雨水在斑白的墙上留下一条条红褐色的污痕。
自“猫”死了以后,男人就再一次投入到反反复复的写作,虽然他还是只会写一些不痛不痒的东西。
敲击键盘的声音充斥整个房间,声音偶尔也会停顿一下,这是男人在思考某一个用词或者考虑换个句子。慢慢的,你会发现,声音变得急促起来,随着频率的增大,声音也越来越响,越来越响,越来越急促。
“砰!”杯子里的清水受不了剧烈的晃动,洒在不是很干净的桌子上。
男人无力的倒在椅子上,双手按住键盘,闭着眼睛,常日不变的表情也变得激动起来,只有这时候男人才能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但男人并不喜欢这样,这样生不如死。
最近这段日子,这种情况每天都会上演,写作的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吃泡面喝水的时候,男人有一种快要被逼疯了的感觉。那个女人的身影总是会突然冒出来,以前的日子就会在眼前飘过,最后女人的决绝打破了回忆里所有美好的东西,男人也会因此回到现实,然而回到现实的他会再一次陷入美好的憧憬中,最后如玻璃一样碰到某样东西,碎得满地。
女人离开的时候男人并没有做太多的挽留,他总是觉得很多东西早就已经注定下来了,一旦发生就无法挽回。镜子碎了就会被丢进垃圾桶,删除了的文字就没有再次出现在屏幕上的意义,很多东西不是本身的问题,只是因为我们自己觉得它已经被淘汰了,毫无意义。
男人有想过出去走走,但自从“猫”死了以后,门口的那个位置就被一群流浪狗给霸占。白天的时候也不见踪影,可一到晚上就变得热闹了,不管什么品种的、不管大小都能在这里和睦地过一个晚上,偶尔也可能打破夜晚的安宁,一般都是小狗们的恶作剧。
男人是非常不喜欢这群狗的,他不止一次对此做一些措施,比如将他们“搬来的物件”扔掉,或者在那个角落扔一些垃圾,但这只能让那群无家可归的畜牲更加高兴,或者被过往的邻居厌烦,因为垃圾只能让这个原本就很低劣的住处变得更加不堪。男人不喜欢这群狗还有一个原因,因为“猫”在这里的时候只有一只猫,然而现在却是一群狗,这只能让“猫”显得更特别,更与众不同。
使劲儿喝光杯子里的水,男人闭着眼睛回想着点点滴滴。从第一次见到女人的时候,再到相识的时候,不过更多的还是女人离开的时候,虽然男人没有见到女人最后一面。其实男人想得更多的是女人回来的时候,一起过年,一起看雪,一起聊着那些有的没的。每想起女人很幼稚的时候,男人的嘴角总会很难得的微微上扬,有时候男人的也会皱眉头,似乎女人又开始嘲笑他那可有可无的情商。
男人和女人都把爱情看做珍宝,不同的是女人希望一直把珍宝搂在怀里,时刻感受它的存在。男人想的却和女人的不一样,男人认为要给爱情一点空间,爱情如果一直护着会厌倦的,一块珍宝时间久了就是化石了,或者成了古董,没有丝毫新鲜感可言。事实证明男人不懂爱情,他可有可无的情商最后还是不适合拥有爱情,女人走的时候他如果说一句挽留的话,或许女人就不会走。
女人离开后他们两个人也联系过,彼此都适应不了一个人的生活,很多习惯不是一天两天能改变的。开始的那几天习惯就像梦魇一样折磨他们:睡觉前习惯的找个人说话,醒来后又找不到人说早安,这都让他们两个睡得极不安稳,但他们依然没能回到以前。
离开的时候男人没有说过一句挽留的话,后来联系男人也没有说想让女人回来,男人总是会想,如果那时候叫女人回来,可能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猫”可能也不会死,两个人和一只猫一起生活。
男人将写的东西存档,一些连自己都不想看的文字,编辑却对这些情有独钟,只有这些无病呻吟的文字才会通过,才能换一点糊口的钱。用鼠标点在那个红色的圈上,扯一点卷纸将桌子上的杂物和水清理干净,烟灰缸也满了,男人得帮这些脏东西都扔进那个已经脏的不行的垃圾桶。
电脑屏幕的光暗了下来,屋子并没有完全的变黑,不知道什么时候月光已经打进了房间,透过那个用纸板挡着、满是铁锈的窗子。月光最神奇的地方莫过于能让一个人的心灵完全沉静下来,有月光的地方都是安静的,城市也好,乡村也罢。
男人倒在床上,床是对着窗户的,所以男人的下半身都被月光覆盖,而上半身则像是藏进了黑暗,只能看到一个烟头的火星。当男人在床上吸烟的时候说明他又开始想女人了,女人是不让他在床上吸烟的。
火星变化得很慢,像是黑夜里的一只眼睛,又像一颗红宝石,也像一颗星星,仔细看却还是一个烟头,掺杂黑色的红光出卖了它自己,它永远成不了宝石,也成不了星星。
男人每次想起女人的时候都会睡觉,因为怀着希望睡觉会梦到自己最希望看到的东西。
男人又与女人牵手了,沉稳的呼吸也因为月光而显得安详。
——那些文章后面你不知道的事:
写《狗》的时间比《猫》晚了很多。
打开文件,翻开自己写过的东西,一篇篇修改,到《猫》的时候却很难下笔,因为当时在这篇文章里刻意埋下了伏笔。相对于《猫》,这篇文章依然是不痛不痒的写法,很单调,很平淡,大多都是描写刻画。
不知道是不是受《猫》的影响,总是想找一个东西来给《猫》做一个对比,于是根据“男人”所处的环境就写了《狗》。当然,文章不是单纯以生物命名的,更多的是表现一种情感或存在的现象,这才是最主要的东西,这还需要我继续挖掘下去。在这篇文章里,其实融入了我本人很多的情感,和《猫》里面一样,这像是一个自己过去的独白,也算是给未来的自己一个寄托罢。
《猫》是一个准备工作,《狗》则说明我正式起航了,后面的文章也会以生物命名,表达着它们独特的寓意和思想。
这条路会越走越远,很难再停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