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与欢喜，在分裂中互相融合了，这真可怕。
我眼睛里有两种绿
一种是某个孩子在我墙上留下的那棵填满绿的大树
一种是我的理想在困顿中枯萎，并长了毛，绿色的毛
这两种绿同时存在着
它们一个上升
一个下坠
那棵填满绿的大树就在我的卧室
当我躺在床上时
它便复活。并将我一起带入它葱郁的树心
树心很大，里面藏着许多美好
于是，在睡梦中
树拥有了我，我拥有了绿。
但在清醒时，是另一种绿拥有了我
萎靡的理想空置着
那些毛也空置着
它们从不将我吞噬，只一点一点把我染成和它一样的绿
我同它们并肩站立，我们颜色一致
来自同一种绿
这两种绿在我的眼睛里愈演愈烈
于是我的白天和我的夜晚
也成了对弈的敌人
它们在暗处厮杀
绿，像血一样填满了我仅有的用以思考的窄缝
我无法再去选择绿，虽然我从来没敢去选择过
我只能等待获胜的绿来将我填满
但这场搏斗过于漫长了
在绿战胜绿之前
它们分别抢夺了我的白天，黑夜
于是，人们见到一个景象
我在白天像个老朽在烂泥中爬行，并日复一日
在夜晚，我手持铜剑，我成了主宰我命运的霸王，行侠仗义，策马奔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