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道，七夕是怎么来的？
牛郎与织女的故事，真的发生过吗？
你所不知道的七夕真相，尽在这里。
一
那是在很久很久以前，久远得没有什么人可以去考证出来究竟是哪朝哪代，只知道那个时候《诗经》已经开始流传。或许只有老黄牛知道，在那个叫做南阳的古城周围，曾经发生过一些什么。
那个时候，已经开始有像样的小城了，只是城墙是矮小的，民风是淳朴的，人们过着以农业为主的安居乐业的生活。那个时候，天上有万能的神仙，地上有妖魔走兽。一切都那么美好，一切又都那么混乱。
为后人所熟知的牛郎，就住在南阳城外的西牛家庄，世代以务农为生。牛郎父母早亡，只好跟着哥哥嫂嫂度日。民风淳朴的时候，也会有些人心怀恶念，牛郎的哥哥嫂嫂就是这样的奸角。他们早就厌恶了这个在家里占地方多吃米的弟弟了，虽然这个弟弟帮他们分摊了不少农活。不过从长远考虑，他们认为这个弟弟非排斥不可，最好离得越远越好。所以牛郎自小就是在哥哥嫂嫂的虐待中长大的。这或多或少的使得牛郎形成了奇怪的人格特质。
牛郎织女的故事里，当然还要有很多其他的人，这其中就有我的存在，或多或少地影响着这个故事的发展。我叫苏生，是牛郎家的远房亲戚。家住在南阳城里，怎么也算是城里人，世代靠着做点小买卖过日子。不算富人，也不是穷人。到了我这一代，城里人开始意识到读书的重要，因此，我成了一个游手好闲的读书人。读书人的好处在于，你可以有充分的理由游手好闲而不会招人闲话。运气好的话，还会被推荐去朝廷当官。当然，前提是你喜欢抱打不平，为人够义气，够称得上“孝廉”二字。
所以很多时候，我都会打着出外学习同时思考人生意义的名号和牛郎一起去放牛。只要有我跟着去，他的哥哥嫂嫂就不敢对他太过分。在我的印象里，牛郎是一个沉默寡欢的人，憨厚老实，只是内心压抑着太多的东西。我们一起去放牛的时候，他总是让我骑着领头的牛，自己在后面默默地跟着。我则安稳地骑在那头老青牛身上，悠闲地吹着牧笛。牛郎有时也会吹起牧笛来附和我。悠扬的牧笛在山村田野里回荡，一如生动的《诗经》。牧笛是牛郎教会我吹的，但他却没我吹的好，他的笛声中有太多苦闷，让老黄牛听了都要落泪。
二
领头的老青牛是牛郎在伏牛山捡回来的。那一年他十六岁。他的家境在那个时候已经渐渐好起来了。他要放的牛也从小时候的一两头增加到那一年的九头。但是他的嫂子为人狠毒，总能想出虐待他的办法。正是秋天的时候，他的嫂子却逼他去放牛，而且命令他等有了十头牛才能回家。牛郎无奈只好赶着牛出了村。
牛郎独自一人赶着牛进了山，在草深林密的山上，他坐在树下伤心，不知道何时才能赶着十头牛回家，这时，有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出现在他的面前，问他为何伤心，当得知他的遭遇后，笑着对他说：“别难过，在伏牛山里有一头病倒的老牛，你去好好喂养它，等老牛病好以后，你就可以赶着它回家了。”那个时候深山老林里总会有一些神仙鬼怪，而牛郎遇到的，或许就是其中的一位。
牛郎翻山越岭，走了很远的路，终于找到了那头有病的老牛，他看到老牛病得厉害，就去给老牛打来一捆捆草，一连喂了三天，老牛吃饱了，才抬起头告诉他：自己本是天上的灰牛大仙，因触犯了天规被贬下天来，摔坏了腿，无法动弹。自己的伤需要用百花的露水洗一个月才能好，牛郎不畏辛苦，细心地照料了老牛一个月，白天为老牛采花接露水治伤，晚上依偎在老牛身边睡觉，到老牛病好后，牛郎高高兴兴赶着十头牛回了家。
牛郎的哥哥嫂嫂原以为牛郎突然变聪明了领着九头牛自己创业去了，到处跟人说自己辛苦养了他多年谁知养出个不知恩图报的。谁知道等他们不再骂了心里认了自己倒霉的时候，牛郎又回来了。回家后，嫂子对他仍旧不好，曾几次要加害他，都被老牛设法相救，嫂子最后恼羞成怒把牛郎赶出家门，牛郎只要了那头老牛相随。
当然，他的哥哥嫂嫂都不知道那头老牛是头神牛，要不肯定狠下心把牛郎给谋害了把老牛当佛供着。反正牛郎是脱离苦海了，不过那是暂时的，他出了家门就没地方住了。这个时候，自是我挺身而出帮着他盖上了草屋，把家给圈出了一大块地出来。还借了钱给他买种子买农具。
就这样过了两年，牛郎和我都十八岁了。那个时候，牛郎已经开始可以自给自足了，也把欠的钱还了，就差讨媳妇了。我还是时不时和他一起去放牛，只是这样的时间渐渐开始少了。因为州府里准备物色人选推荐给朝廷了。我有很多的事情必须去完成。
三
那是最后一次我陪牛郎去放牛。我们一路笛声任着老牛带着我们走，就这样来到了清湖畔。清湖畔是重重叠叠的白色芦苇，一如天边的云彩落在了地上。后来证实还真的是天上的云彩落下来了，因为仙女们都下凡沐浴梳妆了。老神牛带我们来这里，看来是帮我们找媳妇来的。
等听到远处传来的清脆的嬉笑声，我们才意识到有人在湖里，而且是不少美女。就在那头脑空白的片刻，牛郎不知为何飞奔起来。等我缓过神来，我才看清是老神牛拉着牛郎在飞奔。而牛郎的手上，抓着一飘逸的霓裳。
那边厢，湖中的仙女们已经有所察觉，尖叫了起来。就在那万花丛中，我一眼看到了她——后来传说中的织女。那一瞬间我想遍了《诗经》里的每一句，没有一句是能够形容我对她的惊艳，她的与众不同。后来唐人王勃在《七夕赋》中用“金声玉韵，蕙心兰质”来形容，其实不及我万分一的感受。只是我难以用言语表达。
后来故事的发展并不如传说那般发展。至少，仙女们与老神牛有了一场恶斗，并且老神牛在恶斗中受了重伤，不久后就仙逝了。最后是织女出来阻止了这场恶斗。在我印象里那是牛郎最异乎常态的一次。他坚持不肯归还那件霓裳。而那件霓裳是织女回到天上的通行证。两边一直僵持。
这个时候我在众人异样的眼光中走出来，正想出面摆平这件事，还没出口就听到一仙女说“不好，回天庭的时间到了，再不回去就永远回不去了”。仙女们开始惊慌失措，最后决定先留下织女，她们回去想办法。
就这样织女暂时被遗弃了。我们两人一仙一牛相对无语。还是老神牛先开了口。
“其实我也不想为难你，只是我的命是牛郎救的，在我临死前我必须报恩。所以，希望你能留下来，做牛郎的媳妇……”
那一刻，天旋地转，日月无光。织女的余光看过来，比冷剑还要锋利。
那是长达半柱香的无语。
“你不说话，就当你答应了，这霓裳，就由苏生保管好了，苏生不久就要去外地做官了，也好断了你的念想。”老神牛打破了沉默。
去他妈的做官吧，我宁愿不去。我心里想着。
四
后来就是一切听老神牛的安排，婚礼闪电般进行。只是婚礼没有一点欢喜的气氛。只有老神牛的病痛呻吟。那个晚上我一个人喝着闷酒，对着满天的星星哭得海枯石烂。我知道我应该果断地阻止这场强迫的婚礼，我知道不管是我还是牛郎都不应该去爱上一个仙女。可是我们都爱上了。可是这爱并不真实。这爱虚幻得像梦过之后醒来只留下一点痕迹让你追寻不得。
哭过之后我开始吹起牧笛，从那时候起我的笛声再也没有以前那种轻快愉悦，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杀人的忧伤。只要听过的人都会止不住悲从中来。
第二天我就接到了任命，带着织女的霓裳远离南阳城。
那个时候，没有人知道，我们不过是月老棋盘上的一颗任由摆布的棋子。红线从织女的心连过来在我身上绕了一圈却往牛郎的脚上缠住。那冥冥中的牵引让我们痛苦难堪。后来的后来我终于明白：
总有一个女孩出现，让男孩最终成为男人。而男人永远都不可能得到她。我们梦想过让我们喜欢的东西都属于我们，但是原来连我们本身都不属于我们自己。一直都有什么高高在上支配着你的一生，包括你的爱情。你抉择你拒绝你千辛万苦寻找你后悔，却不过是天大一个玩笑。
后来的后来，我的官越做越大，但是我总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一遍又一遍的抚摸着那件霓裳，黯然神伤。每一次都像举刀深深地插向心窝。
据说，牛郎织女的事情终于触怒了天庭，因为神仙们发现他们安排的事情并没有照他们的意愿发展。至少，牛郎织女的生活并不幸福。他们不过是同床异梦的戏子。过着日复一日单调的生活。于是王母狠下心来划了一道银河出来，让牛郎织女永不能相见。可是老神牛又一次发挥作用，他留下来的老牛皮及时显灵让王母开恩允许牛郎织女一年可以相见一次。
后来的那个美丽的传说，是我写下来的。我的手拿起笔来连我自己也控制不住。我想起可怜的牛郎可怜的织女以及可恶的我，眼泪又一次落了下来。我们的故事一点也不美好，可是它本来应该是多么美好浪漫的故事。
我问自己我爱织女吗，可是心早已经在见到织女的那一刻死掉了。我问自己为什么要选择这样的生活，生活回答我这是我欠下来不得不还的债。
很久很久以后，我不再做梦，自从那个我回去南阳的晚上。
那是一个连我也不相信的梦。我骑着马赶了半夜的路推开了牛郎织女的门。牛郎织女醒了过来，看着我呆呆的站在那里。没有人有话说。月光倾泄进来温柔如暖雪。我走过去牵起织女的手就往外走。走到马前我又停住了。织女握着我的手看了我四分之一个时辰。然后她放下了我的手往回走。牛郎没有跟出来。那一夜我们都哭了。我骑上马又离开了那个我魂牵梦萦的地方。再也没有回来过。那是一个很真实又很不真实的梦。
这个世界，有多少人，为了一个不真实的梦，曾经醉生梦死过？
许多年以后，人们开始过七夕节，他们真心的相信这样一个美丽浪漫的传说，并且为了他们自己的爱情，努力地争取着。他们的故事很平凡，但是至少是幸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