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到熙姐的时候是在一次微电影节上,当时参加微电影节的大都是带着作品的,或者是带着认识几个同行的目的去的,像我这样纯粹是为了逛逛而已的人不多。熙姐就是其中一个,那天我像个乡下人进城一样看着会场周围展出的各种作品,周围的人都去大厅结交各路豪杰了,这个会场里只有为数不多的几个人,就是这个时候,熙姐走过来,看了看我,试探性的问,林天木?我回过头看着这个美女,心里想着我的天她怎么会认识我?她是谁她是谁我认识她吗?看着我呆滞的样子,熙姐说你是不是给xxx写过剧本,我说是的是的,熙姐说那个人是他的朋友,我说xxx也是我朋友。熙姐说当初你们讨论剧本的时候我见过你,虽然很遗憾你那个剧本没拍出来不过我觉得你写的很有创意,我装的很沉稳的说谢谢谢谢,内心已经迅速开始寻找能够继续我们谈话的话题,然后我们一直聊到结束,并相互留了联系方式。
通过那次聊天我知道,她叫李瑶熙——多好听的名字。她大我一岁半,不过她已经在我们这里最好的那个大学读大四了,我们一样很喜欢看电影,我的梦想是做一名编剧,她的梦想是做一名导演——她已经开始准备考研了。当时我笑着说那日后还望李导多多提携,熙姐笑着拍着我的肩小伙子好好努力。
第二次见面,是一起去看了电影《一个勺子》。我们都比较喜欢这种风格的电影,那天看到《一个勺子》上映,我说周末我要去看,她说她也要去要不我们一起吧,反正她也是一个人。我兴奋的连发四个好字。
看完电影我们一起吃了饭,散了会步一起约好写这部电影的影评给对方看。晚上回到学校的时候,我觉得我是飘着的。走在学校那条两旁种满法国梧桐的路上,广播里放着我不知道名字的英文歌,我一跳一跳的走回去。我兴奋于以后再也不用一个人去电影院看电影了,身边第一次有了有着同样影视爱好的朋友,还是个美女。
那个时候我刚刚打算开始做Ai年轻,我和熙姐聊了很多关于Ai年轻的东西,熙姐也给我出了很多主意。我才发现一个女生也能有超强的商业意识。
此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每逢周末我都会和熙姐去看电影或者去听一些有关影视以及考研的讲座,分享自己的一些看法。或者读的书等等。然后晚上一起吃个饭,最后在地铁站分别。我想那段时间是我说话最多的时间,以前自己看的书,看的电影或者思考的一些东西,经常没有人和我分享,很多时候对于一件事情想要和别人分享一下彼此的见解,却发现身边没有一个人,然而饱读书诗书的熙姐的出现能够让我和她一起聊很多话题,经济学的,心理学的,甚至政治。
我觉得能认识熙姐简直是我的福分。
后来有一天,我们又一起出去看电影,熙姐告诉我,她落榜了,她最终没有冲破200:1的比例考进北影。
其实我知道,成绩出来已经很久了,熙姐一直没有告诉我她的成绩,我就知道,熙姐可能落榜了。
我们出来之后去吃夜宵,熙姐喝了很多酒,甚至哭了,我隐约觉得,熙姐肯定还有其他事情。
我们提着啤酒坐在光谷步行街入口的台阶上,那天熙姐哭着和我说了很多,我才知道,原来熙姐有男朋友,而且两个人已经分手了。
熙姐和她男朋友都是本地人,男友希望毕业后两个人能够一起留在本地工作,男友家算是比较有钱的,而且在武汉找个工作根本不是难事,可是熙姐不愿意,熙姐想考研,想学电影,两个人为此吵了不少架,后来男友去实习了,熙姐留下来准备考研,两个人的联系越来越少,直到有一天男友和她提出了分手。最让她难受的是,说分手的时候,男友是和新女朋友呢一起来的。要强的熙姐没有死缠烂打,只是说好。可是转身走回宿舍的时候,那短短的几十米像是长征,让她走的无比艰难。
晚上的风吹的很冷,我一直坐着听熙姐说关于她的一切,熙姐决定去北京,在北影旁边租一间房子,继续准备第二次考试,熙姐说她不想放弃,她不想让身边的人瞧不起,我们就这么坐着,不知不觉就错过了最后一趟地铁,不知不觉世界城的灯全灭了,不知不觉都到了凌晨,熙姐一个人喝完了所有的酒,大大咧咧的就倒在台阶上。
那天晚上我一手提着熙姐的高跟鞋,一手提着包背着熙姐走了两公里到最近的宾馆开了一间房——我是真没钱开两间。我扶熙姐上床给她盖好被子,一个人在沙发上抽烟。我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熙姐顶着巨大的压力还要去北京再拼一把。我突然想起了我一位朋友——九哥,一位年近五十和我爸年龄一样大的大叔,他儿子都和我一样上大学了,他却一直在自学编剧,有一次我问九哥,我说哥你都五十了快退休了,不好好享受一下,干嘛累死累活学这个。九哥笑着说说这是我的梦想啊,一位五十岁的大哥跟我说梦想,我当时就汗颜了,我想熙姐和九哥一样,都有着一颗不肯妥协的心。哪怕现实狠狠的击碎了他们的梦想,他们还要爬起来和现实再干。
熙姐走的时候不让我去送她,她说她最讨厌这种分别了,又不是生离死别何必搞的这么忧伤。
三月下着春雨的日子,熙姐走了。
终于,熙姐也成了北漂。
我真心希望你过得好,真心希望我们都能早日实现梦想。等到某一天我到北京的时候,能够站在你面前,伸出手对你说。
李瑶熙导演你好。新人编剧林天木。还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