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精神病院的日子(二)

        五点半,天刚蒙蒙灰,已经有一些患者起床了,在走廊外面来来回回的走,6点医护人员会要求所有患者起床,统一安排牙刷牙膏洗漱,6点半开始安排早饭,早饭是一些稀饭和小菜。我们因为住的是双人间,所有是自己负责外出买饭,不与他们一起用餐。不过医院有规定,用餐时间尽量和他们一致,帮助患者养成固定的用餐习惯。

       大概7点半左右,医护人员会安排一部分病情较轻的患者做一些卫生,比如扫地、拖地、更换厕所垃圾袋等,一位患者叫做E的,来到我们的房间,敲敲门,问道“我们可以进来拖地吗”.后来,和E熟了之后,她告诉我们今年二十八岁,有一个男朋友,本来有属于他们的孩子,但是流掉了,至于原因她没有说,就说孩子没了后她就生病了,她说自己身上有神,问我“你相信神吗?”我摇摇头,她遍还是继续诉说着关于神的理论,我对此没什么兴趣,随便应付了几声。

       一个星期之后,在药物和理疗的帮助下,妈妈的症状已经减轻了很多,但大部分时间还是躺着自己的床上,也不走出房间。医生交代说“还是要尽量多起来走走吧,多按摩一下耳朵的穴位,可以刺激脑部,促进睡眠的。”于是,白天时间,我都尽量把她拉起来,陪着在走廊上来回地走,走到另外一头患者比较多的地方,我们就往回走,有一部分患者缺乏处理个人卫生的能力,身上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这股气味凝滞在整个空气中散发不去。

       观察室的有新面孔,也有旧面孔,病情稳定的就调换到多人间,可以自由走动。A和C也已经出来了,B还在里面,每天总会找点护士的茬,要么就是自顾自地大声唱歌。在我们隔壁的双人间来了一对母女,女儿是患者F,大概二十三四岁的样子,体型很胖,她妈妈也一样。F有些患花痴,看到我哥,就经常跑到我们的门口往里张望,尤其是晚上的时候,令我很反感,就怕她会跑到我们的房间来,F白天还算稳定,一到晚上就不行,大吵大嚷的,动手打她妈妈,把带来的衣服都扔到地上,其他患者都睡着了,她却闹得越得劲。护士2个也控制不住这么庞大的体型,电话叫来了保安,三个保安控制住后给她用束缚带绑住,护士打了镇定剂半小时后,终于恢复了安静。可是没过一个小时,F的妈妈嚷着说“没得用,绑住没得用”,便把束缚带给解开了,F又出现在了走廊里,我悄声问护士“怎么这么快放了,不知道还会不会闹”,护士说“F的妈妈也是不太正常,之前是在四楼的,现在调到我们七楼的科室,又极不配合我们的工作,尽偏袒自己女儿”。

       几天之后的某个晚上,F又开始闹了,这一次还摔了一个开水瓶,当值的护士特别生气,说道“开水瓶是什么时候带进来的,这个可是违禁品,万一烫伤了自己或是别的病人怎么办?”F的妈妈狡辩道“开水瓶不是我们的,也不知道是谁的?”“我们每天早上都有例行检查安全,你说不是你的,那还有谁的呢,你这么不配合工作,我们为了其他患者的安全,是有权终止对你女儿的医治疗程的。”F的妈妈悻悻的不出声了,事后她悄悄的告诉我们,是她悄悄的带进来的,这样的妈妈,觉得好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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