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去电影院看了《嫌疑人X的献身》,对于一个没看过原著,没看过日版韩版甚至剧透也没瞄一眼的“白纸“观众来说,真可谓“最好的诡计”,至于是否是“最纯粹的爱情”,就这个版本而言展现得并不明显。
数学是石泓的全部,他不理解别人的生命,把生活只当作无用齿轮的转动。他的天赋与性格渐渐使他成为一个孤独至极的社会边缘化人物,他得不到别人的理解与关爱。即便是少年时结识的好友唐川也只是在数学上与他惺惺相惜,并未让他感受到除了数学以外的关怀。他一直只能活在出题与解题的数学逻辑思维中,题目无解即人生无意义,所以当他无法解出一道题时,他便找不到生存下去的意义了,这使得他选择自杀。而正在这时,女主的敲门声和善意的问候让他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关心与温暖,给他已经黑暗天空带来了另一丝光亮。
这并不是“至纯的爱情”,而是如同一个迷失在路口的失意人突然看见迷雾中有一块路牌;如同一个在沙漠中奄奄一息的旅者看见不远处有一潭泉水。光、路牌和泉水不是陈婧也可以是别人。
所以,石泓献身的不是爱情,而关乎恩情。他守护的不仅仅是他爱的人,更是救了他一命的人。
我的天空里没有太阳,总是黑夜,但并不暗,因为有东西代替了太阳。虽然没有太阳那么明亮,但对我来说已经足够。凭借着这份光,我便能把黑夜当成白天。我从来就没有太阳,所以不怕失去。 ——《白夜行》
石泓是一个“至纯”的人。何为“至纯”?无欲无求,只为了一个意义或一个信仰而活,其他人与我何干。在理性的数学理想国坍塌后,陈婧的出现给了石泓生存下去的新的意义。曾经他为数学而活,而现在他为陈婧而活。
所以对于石泓来说,流浪汉的生命,法律的准绳,乃至社会的稳定都不重要。正是石泓的“至纯”使得他甘愿成为“嫌疑人”并最终“献身”。
仅仅因为陈婧一个小小的无意举动,他便为她(或者说信仰)付出了所有的一切,不求丝毫回报,甚至不求她知道,实在是有一颗大奉献的赤子之心。但是对于无辜的流浪汉来说,石泓做了什么?人类所能做的最邪恶之事——剥夺他人生命。
“至纯”到底该如何评判?这是个复杂的悖论。对于不同的人,石泓所做的事,是至善与至恶。
逻辑的尽头,不是理性与秩序的理想国,而是情感的万丈深渊。人性与规则的矛盾性谁能给出答案与真相?石泓留下的这道题我无法解答,我既不是天赋异禀的数学家,也不是深解人性的圣者。也正如唐川所说,如果真相会令所有人都痛苦,那么找寻真相的意义又是什么。
石泓说,不是走出去,而是走下去。
但如果走下去是痛苦,那我们该做的,就是推开门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