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你送我上天

程诺突然觉得这件事情有些不简单，刚刚的那段时间，方灵珊说自己“像被催眠了似的”，可自己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样，仿佛是突然间就看到方灵珊拿着那张纸坐在那里。那一段时间到底是不是里人格在控制自己他还不能确定，只是这种解释似乎是最合理的，难道刚才的一段时间里真的是里人格突然造访？想到这里他急忙问道：“那我刚才干什么了吗？”

“你刚才没干什么啊，就一动不动的，然后说了一句‘仕女图’！”

“仕女图？”程诺听到这三个字，瞬间就联想起前几天出现的PSD文件，于是很快找到周二那天早上发现的，那张与方灵珊非常像的水墨仕女图。用PhotoShop打开，找到那个暗红色的印章图案，放大之后与纸上的图形对照了一下，果然是一模一样的！

“看来这个图形第一次出现是在这里，可这玩意到底是什么啊？对了！”程诺突然想起刚刚方灵珊说的话，于是问道：“你刚才说我‘又’像被催眠了似的？为什么是‘又’？以前也有过吗？”

“你忘啦？”方灵珊见程诺摇头，于是说道：“就是看到这个水墨画的那天，你看着看着突然就不说话了，跟刚才的样子一样！”

“那上次我说什么了吗？”

“我也记不清了……”方灵珊苦思冥想着，好半天才不确定地说：“好像是什么国，就听到最后是个‘国’字的发音，其他的就没听清了。”

“很奇怪……看这个图形就会被催眠吗？”程诺有些不确定地说道。

“好像这两次都是这样，如果不是的话就只能是巧合了。”

“要不……我再试试？”

“不要！”方灵珊直接投出了反对票，心有余悸地说：“还是不要试了，万一你变不回来怎么办？”

“这样吧！”程诺将电脑扭到一边，又让方灵珊站在自己面前不远处，将那张纸支在她的身前，然后嘱咐道：“你顶着这张纸，一会我就盯着它看，你见我眼睛有变化就赶紧把纸翻过来，这样行不？”

方灵珊从纸的后面伸出头，纠结地看了他一眼说道：“你真要试？”

“呃……还是算了吧！”权衡了一分钟后，程诺还是有点胆怯了。按照方灵珊所说的来看，大概是注视着那个图形的时候就会被“催眠”，而一旦移开了视线又会恢复原状，程诺才以此设计了那套方案，确保可以万无一失。但他心里还是有点不踏实，因为那套方案成功的前提是他的猜想准确无误，但他实在没有那样的把握，看来这件事还要缓一缓再说。想到这里程诺将纸条小心地塞到口袋里——这个东西绝对不能让别人看到！这样貌似有些小题大做，不过在自己搞明白这些东西之前，他不敢有半点放松。

“那好吧……”方灵珊松了一口气道。刚刚她还有一句话没有说，之所以反对程诺做这样的试验，除了怕程诺无法恢复过来之外，还有一点是因为那个黑眼睛的程诺太吓人了。此时见程诺放弃了做那个试验的打算，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程诺将电脑关机放回了包里，正准备睡觉时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起身再次将电脑拿出来，开机之后关上了屏幕放在了桌上。见方灵珊有些疑惑地看着自己，他便主动解释道：“下午跟我康博的聊天你听到了吧？我想看看能不能从里人格那里搞到一些高科技的资料，如果能成功的话，我这也算技术投资了！”

“他可是世家的人，万一直接抢走你的东西怎么办？”

“他？不会的！”

“你就那么信任他？”

“嗯，他算是我最信任的朋友……之一吧！有句话说得好：好朋友不需要太多，两个就够了，一个肯借你钱，另一个肯参加你的葬礼。而我的这些朋友，都是属于宁愿借钱也要参加的葬礼那种……”

程诺的话没有说完，方灵珊就忍不住说道：“拜托！你这是什么形容！”

“意思差不多吧！反正是值得我相信的人。”

“那我也是你最信任的朋友？”

“不，你算家人！”程诺笑着说道。

做完了所有的事情，程诺将方灵珊放进了挎包里，自己则是关上灯躺了下来。

夜深人静，屋子里一点声音也没有，程诺忽然听到枕边挎包里传出方灵珊的声音：“你说那个图形到底是什么呢？”

程诺想了一下，有些不确定地说道：“也许是里人格的Logo？”

“Logo？”

“嗯，这也许是里人格给他自己做的标记。”

“这样说是不是太武断了，只是出现了两次而已。”

“虽然只是两次，但这两次里人格搞出的东西分别存在了Word和PSD文件里，它们的共同点是可以很方便的保存图像，于是有了这个图形；其他的都是和提示语一同写在TXT文本文档里面，于是就省略了这点。不过你说的也对，等回家以后还要看看那个‘脑机交互系统’里面有没有这样的图片，如果真有的话就基本可以确认了。”

方灵珊按照程诺的思路想了一下，想到了一种可能，于是说道：“会不会是因为你想到了这个图案，才会被他画出来？你想一想，这两次都想到了什么？”

“怎么可能啊，如果真是我想出来的话，那这个图案我之前应该见过才对！”程诺断言道。他仔细回忆了一下又皱着眉头说：“写治疗方案的那个晚上，我也就想了王南他爹的病情；而且有水墨画之前我可是从没见过那个图案，而且那次我只是想着学画画什么的，唔……大概其也想你来着，不然怎么会是你的形象，但是除了这些我真没想别的呀！”

“你还想我？”方灵珊的声音突然显得有些高亢。

“冷不防地闯进我的生活，想你也不奇怪吧？”程诺随意地说道。过了一会没听到方灵珊的回话，估计她是困了，于是便也不再出声，按照之前想好的计划，默默想着“领先五年以上的科技领先十年以上的科技……”，不久后便慢慢睡去。

第二天早上，程诺是被尿叫醒的，而且比他日常闹钟还要早半个小时。低血压外加睡眠不足，迷迷糊糊中的他几乎忘了自己是在别人家里，捂着裤裆在屋子里找了一圈才找到门。顺着陌生的走廊，走到了楼梯口，看了一下楼下的客厅，他突然觉得这里有些似曾相识。

“这是……我靠！”直到这时他才突然反应过来，赶紧跑回了屋，“哐当”一下关上了门，背靠着门板呼呼喘着粗气。他之所以这么慌张倒不如因为别的，主要是他此时只穿着一条内裤……他看着因为陈大爷造访而支起帐篷的内裤，有些心有余悸地自言自语道：“太危险了，得亏没人看到！我嘞个去……”

几分钟后，他穿好衣服再次出了门，转了半天才在走廊尽头找到一个卫生间，终于是将快要爆掉的膀胱放松了下来。今天的量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好半天都没有停下来，不过后来他明白了，怨就怨昨天那几杯酒——酒虽然没多少，醒酒汤他可是喝了一大杯！

不知道什么时候，卫生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打开，接着一个娇小的身影挪了进来，迷迷糊糊地拿起了洗手台的牙具，哧哧嚓嚓地开始刷牙，貌似是因为她的动作有些大，身体也随之左右摇摆起来。

程诺不经意间一抬头，发现身边突然出现一个正在洗漱的女孩，只见她穿着一件粉色的卡通睡衣，胸脯上的小凸点透过薄薄的睡衣颤颤巍巍地晃动着——这丫头是真空状态——程诺赶紧低下了头，因为他发现，自己抬起头之后不久，某个部位在陈大爷走了之后，又不自觉地抬起头来。

“我靠！宁宁！”程诺这时才反应过来，大惊失色地叫道。

欧阳宁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闯进来洗漱了！如果是在程诺之前住的地方绝对不会生这种事情，他那里的卫生间只要有人站在马桶一旁，就别想把门打开；方灵珊家的卫生间也不会发生这种情况，一共没有几平米的地方，马桶和洗手台还挨在一起，只要有人进来就能被里面的人用余光看到。但是这里，洗手台虽然也在马桶旁边，中间却是有着一道毛玻璃相隔，以至于欧阳宁进来的时候他丝毫没有发现。

程诺突然想到，堂堂欧阳家的别墅，卧室里居然没有独立卫生间吗？还要不要世家的颜面了！难道只是客房里才有？该死，自己怎么就没有好好看一下！

“嗯？胖咕咕（哥哥），噗——噗噗！”欧阳宁听到程诺的叫声后，扭过头慵懒地睁开了一只眼睛，看到程诺有些迟钝地打着招呼，吐掉口中的泡沫之后又一脸笑意地问道：“你也起这么早啊？”

程诺知道此时已经不是乱想的时候了，他也顾不得自己只解决了一半，强行停下了潺潺的水流，慌手忙脚地整理好裤子，有些尴尬地说道：“那个……嘿嘿，有点太着急，忘了锁门了……你先忙着啊，我一会再来……”

说完程诺便落荒而逃，关上门之前，耳边还响起欧阳宁有些疑惑的自言自语：“胖哥哥怎么跑了呢？哎呀不好，我要快一点，不然没办法去送胖哥哥上班了！”

一大早就遭遇两次惊险，程诺感觉自己有些心累。靠在墙边一脸苦相，无力地说道：“你还送我上班？大小姐，拜托你送我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