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有一只猫。他病了,很厉害,面目全非,瘦骨嶙峋。
实在无奈,硬着头皮,找到一户人家,求救。因为听附近的猫讲,这家人还算人性。
越过房脊,穿过障碍,到了院子里,摸到门边,开始喊人。喵……喵……其声惨烈……
男人上完厕所回屋,听见了这悲嘶,喊来女人,俩人引他进了厕所,打开取暖的浴霸,放好凉水,纸盒。他只跳进纸盒,不吃不喝,仍是叫。女人换了热水,他喝了些,一宿便在这里歇了。
第二天,男人带他去兽医院,是常见的猫藓,很好治。
春风化雨,夜明星稀。只四周,便好的差不多了。
他成功了,感谢上苍,让他选对了人家。在那个寒冷的冬天的深夜。男人开始还怕他打不完针便离开,可他才不会呢,只是中间出去办了点事,在要打针的前一天准时回来。这人男人和女人深感欣慰。他们为他取名为花生。
在打完四周的针后,花生恢复了面目,很清秀,四肢也有力起来,于是他跳上房梁,女人跟着,走上院子里的楼梯,叫花生,他回头深情看了看,转头走了。
女人和男人说,花生还会回来吗,男人说,会的,他记得我们。
时空交错,生命相遇,分别,而又之后呢?谁说得清!
第二年的深秋,女人在屋子里,忽然感到院子里出现了熟悉的身影,心头一喜,跑出去看,一只肥硕大猫已跃上楼梯,正回头看自己。神情并不惶恐。
女人晚上和男人说白天有只猫来过,花色上像花生,但好像又不是,因为好肥。男人淡淡的说,肯定是他,没错。
后来,这只肥硕的大猫又来过几次,像视察自己的领地,只是每次都是女人在家,也每次真的不确认他就是花生。
终于,他又来了,这次男人在家。一眼便认出了他。这次,花生没有走,在窗台伫立许久。
冬天又来了,花生成了常客,时常傍晚或夜深了回来,便跳上窗台,男人和女人不忍冻着他,放进屋里几次。
来来走走,春暖花开。
花生似乎依恋这个家,男人也置办了行头,有猫笼,有猫砂,有猫粮,有自动饮水机……
夏天里,花生在院子里,美美的睡觉,男人说,你看他多安心,不必防着江湖上的那些猫,把这里当成家。
附近有只黑猫,听说这里有猫粮,过来吃饭,惹得花生恼怒,炸着毛冲他怒吼。男人叫黑猫为刀疤。刀疤凶猛。
隔壁有只花猫,也听说这里有猫笼,过来睡觉,和花生挤在一起,花生也不吱声,闷头自顾自睡。男人叫花猫为花帽。花帽柔美。
花帽也不理刀疤,来了吃吃睡睡,爱谁谁。
这样的日子一天天过,日出日落,三只猫你来来我往往。可春花夏日秋露冬雪,终须有个了。
就在这回的冬天。
花生有天深夜挠门,实在是太冷了,女人不忍,放他进屋。他乖乖的,在暖气前打盹。
睡前,将他关进屋里的小猫笼。
第二天清早,男人女人发现花生早已挣脱了猫笼,将一大泼尿慷慨的解决在了空床上。
花生被教训了,蔫蔫的,抬不起头。花生很抱歉,可是尿急啊,也许是一脑门邪火,又病了。这次有点厉害。
男人和女人也有些自责,没考虑到花生的起夜需要。
花生也走也回。可一次比一次虚弱,最后,只蹲在地上,不动,流着鼻涕,不吃也不喝。
男人第二天载着花生,想着再像当初那样,去兽医那看看。半路上,花生跳了车,不想去。没等跑远,被男人追上,继续载着走。
花生心里难过,抬头看看男人,一狠心,再次跳走,等男人把车停好,花生不见影踪。
男人遍寻不着,就在原地等花生,花生在树丛中躲着默默看男人,没吱声。
就这样,没有再见。
从此后,只要路过此地,男人女人都会四处张望。
他们宁愿相信,花生奇迹般又求救了一户人家,重生。
因为他的名字,叫花生,重生的生。
如今,刀疤也不再来了,只是花帽,时不时悠闲的逛来,喝点水也就走了,不再睡觉。
他们也在想念吧……
从前,有一只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