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小说 文‖一人年少
【1】18岁过后的样子
郝先生娶我的时候他18岁,我18岁。如今,我们住在上海市中心黄浦区黄浦江畔的一栋小别墅里,我们还有一个叫小疼的儿子和一条专门用来看门的唤小黑的大黑狗。
郝先生娶我的时候,没有用玫瑰,也没有用巧克力,只用了不到两元钱的一张稿纸和一只笔,用他的话说他只是到了收利息的时候了,他前期的投资已经很到位,所谓的利息就是指如今的我——郝太太。
【2】竹马戏青梅
我和郝先生认识的时候我们俩都还在穿开裆裤,那会儿我们能在上海市松江郊区的社区服务站玩一整天的跷跷板。郝先生碍于缺少玩伴又受父母嘱托经常一边欺负我一边拉着我的手徘徊在附近一家老字号商店门口。
稍大点后我就特别喜欢吃酸酸甜甜的东西,像是小商店一毛钱一颗的话梅糖,像是玻璃柜里一元一串的老北京糖葫芦。
郝先生和我都还小,大人没有给太多的零花钱,特别是对于从小就时不时上吐下泻的我,父母更不会给我钱让我出去乱吃他们眼中的垃圾食品。郝先生每次以不去幼儿园为理由得到点零花钱后,我就缠着他去买离我们最近的话梅糖吃,不过郝先生每次都只给我一颗,剩下的他收起来,说下次没零花钱的时候给我吃。
【3】相伴初长成
一开始的话梅糖,后来的糖葫芦,一开始的我缠着他买,后来的他主动给我买,我们一路同一个学校同一个年级到了高中,这期间我都不记得我自己吃了他买的多少话梅糖和糖葫芦。
高二的时候郝先生选了理科我选了文科,我们一路扶持鼓励的度过了高三的黑色六月,革命情谊更加深厚,当时也不懂什么爱情,我只知道郝先生是我心底无可取代的一个人,而郝先生本人认为我这个吃他糖长大的的孩子根本无法离开他。
顺理成章的,我们报了上海市同一所大学,他学的数学专业,我学的汉语言文学,他喜欢音乐玩小提琴,我喜欢摄影和写作。学校社团招新的时候我们都报了交谊舞协会,互选舞伴时郝先生看着我面前的男生对他说:“她很笨,学东西很慢”,说完就在会长笔记本上“舞伴”一栏挨着写下了我和他的名字。我无所谓的对他说:“我要是学不会就是你这个笨舞伴拖累的来”。
接下来,每天晚上学校交谊舞小操场上,我们都跟着瞎跳,时不时踩到对方的脚,看不出一点默契。他嫌弃我又矮又胖跳起来像个移动的圆球,对此我后来多次拒绝了郝先生让我穿上海旗袍给他看的请求,我告诉郝先生“矮胖的人怎么能适合穿旗袍?”看着郝先生的舞步我也不甘示弱的反驳:“起码我还会动,看你僵硬的步子如同被赶着上树的鸭子,脚都不会迈”。
最终两个天生没有舞蹈细胞的人放弃了继续学下去。不过认识的同学都默认我两的男女舞伴关系已经发展成男女朋友关系,我两都没有刻意的去解释。我觉得有个知根知底的男生每周末带正宗糖葫芦给我这种好事完全没有必要拒绝。而他,把学生会、班级需要的各种活动策划书毫不客气的交付给我。
【4】为我作弊的郝先生
大二的时候郝先生参加了全国数学建模比赛,课余时间几乎都贡献出去了,他整天跟着老师查资料,做实验,几乎没有时间找我。直到期末考试的时候他约我一起上自习,我看着政治经济学的经济部分头疼无比,刚好他们也要求学这科,他给我讲解几遍我还是不懂后,他开着玩笑说“没事,大不了在公共教室考试的时候我给你传个纸条,保证你稳过无忧”,我心里不安,说道:“从来都没有做过弊的学生勇气不够啊”,他一拍胸脯说:“放心,有我在”。
果然,我带着记忆错乱的大脑去考政治经济学的时候完全没思路,做了一半时间的时候我不由得看了看他们班的位置,他刚好在我的斜对面位置,我抬头的时候他也看了过来,对我笑了笑,拿起一个口香糖给我看了看,监考老师看过来的时候我赶紧转过去头,隔了一会发现有个东西打到了我背上,我不由转头,郝先生又对我笑,口型说了个“答案”紧接着飞过来一个小纸团,是折叠的口香糖纸,我刚刚捡起就听到教室门口有老师在喊“红衣服的考生违规作弊”。当天我穿的是一件红色外套……
那天的作弊事件后果特别严重,当时刚好是学校几个老师陪同校党委书记检查考风考纪,后来我不知道郝先生找了几次老师来解释这件事,只知道由一开始的我被开除学籍变成了他留级查看,我们两同时补考。有当时去找老师的同学说郝先生和老师说是他考前强迫着我考试对答案的,老师考虑再三后出面和学校领导沟通,考虑郝先生入学以来表现优秀酌情给了他留级查看处分。
作弊留级这种事可以说是大学生活极大的污点。那天下午我约他出来问他为什么那样说,郝先生回答“这么多年来,保护你已经是我的习惯”。
【5】酒醉后的表白
两天后学校正式放假,郝先生和高中关系好的同学一起喝酒,喝醉之后无意中说了自己要延迟毕业一年了,大家问清楚原因后纷纷要郝先生叫来我一起热闹下,还笑说着郝先生连我这棵自己家门前的窝边草都忍心下手。
我到的时候刚好听见郝先生趁着酒劲大叫“我就是喜欢她啊,你们有意见啊”,我尴尬的站在门口,郝先生看见门口的我后一把拉过我抱在怀里说“这就是我老婆,提前给你们打个招呼,准备好结婚礼金啊”,我对着一直在胡言乱语的郝先生没辙,好不容易才把他送回家。
第二天的时候郝先生打电话说:“你昨天听见我说的话没?”我顿了下说:“我不会和喝醉酒的人计较”,没想到郝先生很激动的在电话里说:“你不知道酒后吐真言啊,再说,我说的时候清醒着呢。”说完不等我回答就挂断电话了。紧接着过来一条短信:一会老字号小商店门口见,不来你就等着还债吧。
【6】一纸订婚
出于对“还债”两字的好奇以及自己隐隐的期待,我出去见郝先生。商店门口郝先生正在写着什么,我一看是好多数字一会乘一会加,郝先生停下笔给我解释:从我认识你的时候就一直给你买话梅糖和糖葫芦,从小学到大学,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买糖的钱加上我跑路费,加上占用我休息时间的补偿费等其他受法律保护的费用,你觉得我这笔投资是多少?你觉得我要是让你现在立刻连本带息的还,你有能力还吗?我惊诧的看着他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的说:“应该没有 ……”
他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继续说:“只要你以后嫁给我,这笔账一笔勾销,而且以后持续提供话梅糖和糖葫芦。”
我看着他很直接的来了一句:“咱们才18吧。”
郝先生沉默了好久看着我表情怪异而悔不当初的说道:“原来你比我还急,早知道,我何必拖这么久……”
其实我惊讶的是他翻旧账的告白方式,其实我也喜欢他,只是担心说出来的一厢情愿会连朋友都没得做,其实我早就想让他做我一个人一辈子的“郝先生”。
那天晚上郝先生带着他的小提琴在无人的废旧的火车铁轨前给我拉奏“梦中的婚礼”,拉完之后拿出一盒印泥在那张他之前写满数字的纸上盖了自己的大拇指章,又拉着我的手也盖了章,我看了看那张纸的最上面已经加上几个很显眼的字:“婚姻契约书”,下面有我们两个的名字。郝先生把纸收起来对我说“这是你嫁给我,我娶了你的凭证,等这张纸换成红本的那天我一定给你一个家。”
【7】我们的家
郝先生23岁的时候带着23岁的我去领了结婚证,他把我带到上海市中心黄浦区黄浦江畔的一栋小别墅前递给我一把钥匙说:“欢迎来到我们的家,郝太太”。
当年郝先生带领的那个小组在那一年的数学建模比赛中获得了国家级一等奖,学校为鼓励他,取消了对他的作弊处罚。我们同时毕业后,郝先生在外滩对面陆家嘴的花旗银行工作,我在一家杂志社工作。郝先生大一时就在炒股,凭借着对数字的天生敏感加上郝先生的自主创业项目入股市,郝先生趁着金融危机的时候大赚一笔,在房地产行业不景气的时候看准时机买下了我们如今的家。不得不说郝先生在大事上从来没有决策失误过,比如说早早的娶了我,比如说知道我讨厌鸽子笼一样的单元楼房而及时入手了小别墅。
24岁的时候我和郝先生在一艘轮船上低调的举行了婚礼。那天的婚礼上 新郎用小提琴拉奏着“梁祝”在船头迎接他穿着旗袍的新娘,圆了一位郝太太别具一格的婚礼梦。当天我见到了最迷人的郝先生。
如果把人的外貌大概的分为上、中、下三个等级,那我属于中等,我的郝先生属于中上等,在这一点上我一直都很爽快的承认:郝先生外貌略胜我一筹。当然郝先生不这么认为,他觉得我足以位列上等头几名,他觉得我从小到大完全没有上海女人的娇纵,我深觉受夸奖有愧。这种外貌上的认知差异可能与某个叫西施的美女无关,与某个人的情人也无关,纯粹是我俩对于帅男美女的定义不同。
融合了我俩还不是很差的基因,后来我们一致认为我们的儿子长得很好看,绝对是上等。郝先生喜欢女儿,鉴于我生儿子的时候胎位不正,刨腹产,郝先生坚决不让我再生 他说自己不想再让我肚子上多一道疤。可是我看到他对朋友家女儿的疼爱,自己总过意不去。
三年后,郝先生的生日前一天我用自己的积蓄买了机票和维也纳金色大厅的音乐演出票,生日那天我邀请郝先生带着小疼一起出去玩。郝先生除了数学之外最大的爱好是音乐,我总想为他做点什么表达自己的爱意,尽管一直以来他都说我的甜就是他最大的甜,遇上我能做青梅竹马能做好好夫妻他便无比幸福。
而我的幸福也总是源于他。
看音乐剧的时候我送给郝先生他最喜欢的歌手最新录制的CD,还告诉他一个好消息“我怀孕了”,我看着他无奈斥责过分担忧中压抑不住的喜悦神情,温柔的安抚他。小疼知道后一口咬定一定是妹妹,并且一锤定音的说“妹妹就叫小爱”。
二胎政策开放的第三天我顺产生下我们的女儿“小爱”,她一出生,郝先生便说“我的女儿果然聪明,这么会审时度势,踩着国家政策的点儿出生,来的光明正大。”郝先生的朋友有的早就有两个小孩了,只不过因为国家和工作单位政策,其中一个小孩一直挂的亲戚的户口。
郝先生后来又多了个爱好,趁着人少的时候和我一起去南京路步行街散步顺便吃个鸭血粉丝汤。他每次都牵着儿子抱着女儿,一副招摇过市的炫耀模样看的我忍俊不禁。他是一位好丈夫,更是一位好父亲。步行街上的父亲与儿女是我心底最美的风景。那是我的郝先生和我们疼爱入骨的儿女。
每天在去上班的地铁上我总是会想:我满足于每天早上郝先生在晨光中落在我脸上的早安吻,满足于给小别墅秋千上并排坐着的小孩拍照,满足于我们一家人坐在步行街小火车上时的“岁月静好”。
【8】午夜12点的钟声
我揉了揉眼睛,听着闹钟在午夜12点的滴嗒声,喝了口提神的咖啡,又看了看在上海旅行时的照片,在电脑上文字的最后面打下这样一行字:18岁已经过了,我的郝先生,你在多远的未来?
每个女孩心底都有一个“好先生”,他容貌上乘,思维敏捷,目光长远,温柔细心……他可能18岁就来,也可能28岁才来,不过好先生值得等待,一个疼儿爱女的好好家庭值得等待。
那么在没来之前你是不是应该先做个好女孩?为成为“好太太”提前准备。
或者,你也可以先成为一个好男孩,等待你的“好太太”。
End.
祝福我们,后来的爱情一帆风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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