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请相信一位牙医的告白
宋祁说：“如果某一天你的牙医向你表白，那他一定是真的爱上你了，而且不是因为你的颜值。”他说这话时正起劲地在林夕渔嘴里捣鼓，冰冷的镊子碰着牙齿，发出肉麻的细微声响。
他在她上方不到十公分的距离，口罩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宋祁有点吊梢眼，睫毛很长但不卷，干干净净地垂着。
“好了。”他如释重负地坐直了身体。
“为什么？”林夕渔起身漱口，然后问他。
“因为他已经见过你最丑的样子了啊。”宋祁戴着口罩，眼睛里荡漾着笑意。
林夕渔狠狠瞪他一眼，然后点头：“你说得对。”
七个月前第一次来看牙科时，林夕渔两颗虎牙外翻，不会笑，因为她觉得自己的笑比哭难看。嘴巴里不知道被塞进了什么固定装置，整个牙床暴露在刺眼的灯光下。整张脸被挤得变形，鼻子眼睛凑在一起。
宋祁举着镊子在她嘴里翻来翻去。
“太脏了，先洗牙吧。”
“坏了四颗，矫正结束后得补一下。”
……
嗯，确实够糗。
“好好刷牙，别吃硬东西，有问题随时打电话。”离开时宋祁一字一句地嘱咐她。
“知道啦，我又不是小孩子。”林夕渔笑着向他告别。
宋祁有片刻恍神，抬手揉揉她的额发：“现在笑起来很好看。”
“宋医生妙手回春。”林夕渔冲他做了个鬼脸，拎起书包跑开了。
“林夕渔。”宋祁叫住她，摘下口罩，他的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坚定：“我们在一起吧。”
他说：“如果你的牙医向你表白，请你一定相信他。因为，他是真的爱上你了。”
二、我无法走进你的世界
林夕渔有很多理由放弃矫正牙齿，比如虎牙很萌，很有个性。她不喜欢笑，虽然丑但是正好——她不希望喜欢她的人只是因为看上她的颜值。而且二十一岁已经过了最佳矫正期，贸然行动不知道会有什么奇怪的后遗症……
叶久凉的一句话让她的所有顾虑不值一提。
那天在自习室，叶久凉坐在她前方两排的位置，和同桌的男生讨论喜欢的女生类型。叶久凉说：“我喜欢笑起来很好看的女生，但是学业为重，我大学不会谈恋爱。”
第二天林夕渔带着银行卡一个人去了医院，那里面有她大学两年兼职的所有工资。
拔四颗牙。费用一万五。带牙套两年。一切都刚刚好。
“真的决定了？”她的牙医是海归医学博士宋祁，他看起来很紧张。
“嗯！”林夕渔想到一个词，叫做视死如归。
取模型时她低头狼狈不堪地流着涎水，宋祁拍拍她的肩膀，声音温柔：“再坚持几分钟。”
然后是洗牙，双氧水，还有别的叫不出名字的药水刺激着口腔，她几次起身干呕不止。宋祁的额头浸满细密的汗珠：“对不起，弄疼你了吗？”
林夕渔摇摇头重新躺下。事已至此，她没有退路。
“记得餐后漱口，三天后来拔牙。”临走宋祁递给她漱口水和名片：“有事给我打电话。”
林夕渔习惯坐在叶久凉身后两排的位置，从左至右，每次挪一个座位，不会错过他的小动作，也不会被人发现她的别有用心。
两排的间隔刚刚好。
他自习时喜欢戴耳机，偶尔伸懒腰，左手放在脑后，中指轻点，节奏柔和且慢。偶尔看到他认真的侧脸，眉眼清朗，轮廓分明。林夕渔彻底沦陷。
叶久凉是她的神话，直到遇见他，她终于相信漫画里走出来的男孩子真的存在，他认真地生活着，认真到即使忽略颜值，也会成为她不可撼动的信仰。
林夕渔一直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尴尬距离。
在同一间教室上课，因此她一次又一次克服了逃课的欲望。跟着他进了同一个社团，在他成为社长时，她努力竞选成为副社。和他做同一份兼职，不期而然在城市的某个角落相遇。然后终于熟悉到见面打招呼，期末借笔记，生日送祝福的程度。
她没有办法更加接近他。叶久凉的生活太过充实，充实到密不透风。
林夕渔想，就算自己瘦成纸片人，也没办法挤进他的世界。
三、我会对你负责
针尖扎进牙龈，疼痛瞬间蔓延到指尖，她攥紧冷汗浸湿的手掌。
“别紧张，放松，马上就好。”宋祁轻声安慰她，麻药很快生效，脸下半部失去了知觉。钳子扳动牙齿，不疼，骨肉分离的撕扯声刺激着仍旧敏感的听觉神经。
“好了。”她还没来得及叫出声，便听见宋祁长舒一口气，将拔出的牙齿扔进盘子里。
“没骗你吧？一点都不疼。”宋祁摘下口罩，笑着说：“别怕，等下拔第二颗。”
第二次却没有幸运之神来照顾他们。林夕渔的牙齿长歪了，麻药打不到关键部位，牙科里年长的医生也无可奈何。宋祁的额头又爬满细密的汗珠。
“没关系，拔吧。”林夕渔勉强张合麻木的嘴唇，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因为没有退路。命运给她两年时间，她必须成为笑容甜美的女孩子。
宋祁迟疑地皱了皱眉，终于将钳子伸进她的口腔。
从未体会过的牵动全身的疼痛，她甚至忽略了刚才让她汗毛倒立的撕扯声，眼泪不知不觉濡湿额发。
不到三分钟的时间，痛楚却漫长得像一个世纪。
填好止血棉球，宋祁扔掉口罩和镊子，轻轻抱住艰难起身的林夕渔，不停地说：“对不起，对不起……”
“咳咳，宋医生。”助理医生轻声咳嗽。
“对不起。”宋祁放开她，抱歉地笑着：“总忘记已经回国了。”
林夕渔摇摇头，疼痛让意识也变得迟钝。
“还能走吗？”
她点点头，推开宋祁，一步，两步，然后一个趔趄几乎跌倒。
宋祁扶住她：“有人陪你来吗？”
刚要回答，却被他制止：“半个小时不能吐掉止血棉，所以别说话。”
林夕渔只好又摇头。
“我带你去缴费。”他拿起她的书包和病历：“没关系，今天已经没有预约病人了。”宋祁扶着她走出牙科，无视助理医生瞪大了两倍的眼睛。
宋祁抬起手腕看看时间：“马上下班了，我送你回去吧。”
她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写满质疑。
“放心，我是好人。”宋祁紧张地举起双手：“你现在不能说话，打车会很不方便吧。”
半个小时之后，林夕渔在副驾驶座上吐掉止血棉球，满口的血腥味。
“为什么？”他问她。
“什么？”
“你可以不用管我的。”
“因为，”宋祁转头看着她，神情认真：“你是我的第一位病人，我会对你负责。”
四、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社团例会结束后叶久凉盯了她很长时间：“林夕渔，你今天怪怪的。”
她下意识地闭紧了嘴巴。
“噢！你戴了牙套。”他恍然大悟似的拍手：“可是为什么，虎牙挺可爱的啊。”
可爱是小孩子的形容词，我不希望你用可爱形容我。林夕渔在心里默默叹气，勉强笑着回答他：“我妈妈说虎牙不好看。”
“疼吗？”
“已经习惯了。”尽管最初的几天疼得睡不着觉。疼痛是是一个人的卑微，她不想被围观。
叶久凉欲言又止地看着她。“林夕渔，”他终于开口：“帮我一个忙好吗？”
她攥紧的手心悄悄松开。
林夕渔的舍友孟依依，是校广播台的主持人，叶久凉和她不熟，所以请林夕渔帮忙邀请孟依依和他搭档参加校园主持人比赛。
“你以为他要向你表白？”宋祁听完她的讲述，“噗嗤”笑出声。
“嗯。”林夕渔点头。
“小渔，你真可爱！”宋祁笑着揉揉她的额发。
“不准叫我小渔！也不准说我可爱！”林夕渔推开他的手。
三个月前她还气愤地要去医院投诉他，现在两个人却老朋友似的一起吃饭聊天谈她的秘密。林夕渔有时候想，人和人的关系真的很奇怪。她努力了两年，也没能和叶久凉熟悉到这种程度。
那天宋祁告诉林夕渔，她是他第一位病人。她情急之下把一口血喷在宋祁身上——所以自己是把关乎爱情和未来的赌注压在一个毛头小子身上了！
“等等！”宋祁把车停在路边，然后奔向不远处的药店，回来时手里提着止血棉球和镊子：“别动，伤口得重新处理。”她瞪他一眼，乖乖张开嘴巴，毕竟保命要紧。
“我要换医生！！！”林夕渔在手机上打出字举到他眼前。
“抱歉，业界规矩，牙医不能换。”宋祁一本正经地解释。
她打开车门正要跳下去，却被他一把拉住：“林夕渔，你真的不记得我了？”
“你有一个姐姐叫林夕染，五年前大学毕业，你参加了她的毕业聚餐。我们那时见过一面，林夕染告诉你‘宋祁是我们班上的学霸，马上就要出国了。’你为此特意跑过来给我倒了一杯酒，还说：‘宋祁哥哥真厉害，给我留个邮箱吧。’”
林夕渔皱着眉毛努力回忆。好像真的有这回事。
“不信问你姐，我给她打电话。”
她抢过宋祁的手机，连连摇头。姐姐也是牙医，之前一直告诉林夕渔错过最佳年龄就不要整牙的就是她。所以这件事不能让她知道，爸妈会担心，林夕渔会挨骂。
“我们达成协议，”宋祁笑得老奸巨猾：“我做你的牙医，帮你保密。你告诉我整牙的原因。”
五、你说过大学不谈恋爱
叶久凉和孟依依排练了一个月，林夕渔一直是他们的忠实观众。她小心翼翼守护着姗姗来迟的熟稔，尽管他们中间多了孟依依。大笑的他，紧张的他，无可奈何的他……林夕渔在离他这么近的距离，只是看看就觉得幸福。
改变在悄然发生，林夕渔不想承认。
“依依，谢谢你，我们一起努力。”叶久凉看着孟依依的温柔眼神让林夕渔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们什么时候已经熟到可以忽略姓氏？
“林夕渔，也谢谢你。”他笑着说：“你们想喝什么？我请客。”
“奶茶。”孟依依小声说。她是个奇怪的女孩子，广播节目里很活泼，声音甜美可人，生活中却像是患了重度社交恐惧症。如果不是叶久凉死缠烂打着林夕渔去威逼利诱，她不会答应和他一起参加比赛。
“咖啡。”林夕渔笑着说。牙齿慢慢变得整齐，她现在可以笑得很舒服，露出脸颊上浅浅的酒涡。
一个月后，比赛正式开始，叶久凉和孟依依一路过关斩将，从学校，到市，最后冲到省决赛。他们是天生的主持人，就算是第一次站上舞台，也会发出灼目的光芒。
决赛是在晚上，孟依依换了白色的长礼服和高跟鞋，从更衣间里走出来，脸颊微微泛红：“这样会不会很奇怪？”
“不会，很美。”叶久凉的眼神已经愣在孟依依身上超过十秒钟。
“我很紧张。”孟依依微微颤抖，无助地抱着胳膊。
“没关系，有我在。”叶久凉走过去轻轻抱住她。孟依依的脸更红了：“久凉，别这样，小渔还在这呢。”
“我们是好朋友，不用瞒着。”叶久凉搂着孟依依的肩膀：“比赛结束后我会在舞台上向依依告白，你一定要留下来见证我们的爱情。”
大脑瞬间空白，林夕渔终于证明了之前的所有怀疑。叶久凉那句谢谢的含义，不是感谢她帮他找到了优秀的搭档，而是感谢她帮他找到了爱情。
“你说过大学不会谈恋爱。”
“好像是说过，你怎么知道的？”
林夕渔抿着嘴唇不说话。
“久凉。”孟依依低声阻止他。
“好吧，我可以直接回答你的问题。”叶久凉看着孟依依的眼神里满是宠溺：“因为那时候我还不知道，我以为很久之后才会遇到的人，其实一直在我身边。”
“你说过喜欢笑起来好看的女生。”她忍着眼泪。
“依依不笑也好看。”叶久说：“你今天有点奇怪，怎么了？”一闪即逝的担忧，是她所有努力的回报。
原来所有不谈恋爱的誓言都是自我欺骗，只是因为没有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
六、我们认识五年了
“小渔，你还好吗？”比赛进行到一半，林夕渔偷偷离开观众席，刚到学校她接到宋祁的电话。
“没事。”她想起今天是复诊日期：“临时有事，我明天会去复诊。谢谢你，宋医生。”
“你是我的病人，我会对你负责。”他的语气不安且坚定。
“你只是我的牙医，不用管我！”她拿着手机蹲在路边，泪水终于落下来。
宋祁会挂了电话吧，她根本没有在他面前无理取闹的资格。她只听见自己的抽噎，沉默良久，宋祁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小渔，我们认识多长时间了？”
他竟然没有挂掉电话，林夕渔勉强忍住哭泣：“五个月。”
“对我来说是五年。”宋祁说：“从五年前的毕业聚餐开始，我就认识你了。一直想问你，后来为什么没有给我发邮件？”
“因为，”林夕渔边哭边说：“那件事是真心话大冒险的惩罚。”
“是吗？”她从宋祁的声音里听到了失落，也许是错觉。
“我只是想说：认识这么久了，我有资格担心你。明天一定来医院。就这样，再见。”
孟依依回寝室时林夕渔躺在床上装睡。孟依依站在她床边拖着哭腔：“小渔，对不起。”林夕渔跳起来抱着她嚎啕大哭。
两个月前林夕渔说服她和叶久凉搭档的理由是：“我喜欢叶久凉，我想帮他，所以请你一定要帮我。”
孟依依腼腆且善良，在听到这句话之后马上答应她，训练和比赛时也一直带着林夕渔，努力制造她和叶久凉单独相处的机会。但是他一开始喜欢的就是孟依依。
她没有错，错的是可笑的命运。她们猜中了开头，却没有猜到结尾。
七、喜欢上你，用一句话的时间
林夕渔如约去复诊，只是结扎丝的小调整，不到五分钟便结束，她接过票据准备去缴费。
“小渔。”宋祁叫住她。
“不准叫我小渔。”林夕渔狠狠白他一眼。
“你今天没问我，还需要多久牙齿才会变整齐？”
“无所谓。”林夕渔头也不回地走出牙科。
“林夕渔，发生什么事情了？”宋祁追上来：“被甩了？”
她转过身，勉强笑着：“宋医生，现在是上班时间，你不能擅离职守。”
“最后一个问题，”宋祁表情郑重：“喜欢上他，你用了多长时间？”
多长时间？林夕渔愣住了。开学典礼上他代表新生发言，军训时烈日下他挺拔的军姿，上课总坐在第一排的坚定背影，社团面试他惊喜的一句“真巧，你也来这了”……
“一个月。”她说。
“我曾经喜欢一个女孩子，用一句话的时间。”
宋祁抬头望着天花板：“那年她还是个孩子，有两颗调皮的虎牙。她走到我面前说：‘宋祁哥哥真厉害，给我留个邮箱吧。’因为那句话。我在后来五年里等一封大洋彼岸的邮件，一直等到她再出现在我面前。但是她的世界再没有我的位置了。”他笑得惨淡：“应该说，我从来没有在她的世界存在。”
宋祁看着她：“如果那五年的时间对你来说不存在。没关系，我们从五个月前重新开始。”
“什么意思？”林夕渔在他一步之外的距离思绪凌乱。
“告白啊，看不出来吗？”
“对不起。”她转身跑掉。她的世界一片狼藉，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喜欢上她，用一句话的时间。
喜欢她，用五年时间。
宋祁看着她慌张的背影轻轻笑了：“年轻真好。”
五年前他是医科大学孤傲的高材生，他的世界像惨白的病房一样荒芜，没有生命，或是只有苍老。那段旅程快要结束的时候她忽然闯进他的生命，像一只张牙舞爪的小兽，带来三月的暖意。其实很早就发现那句话是他们的游戏，所以更不能原谅自己爱上一个恶作剧的孩子。
五年后，他终于决定开始新的生活，来到陌生的城市工作，两个月的实习结束之后迎来第一位正式患者。
那个女孩子冒冒失失地跑到他面前：“医生，我要矫正牙齿，二十一岁还来得及吗？”她高了，瘦了，化了淡妆。眼神还像他记忆中的孩子，七分纯白，三分狡黠。
宋祁只是她生命中一闪即逝的名字。
八、不要从我的记忆里消失
林夕渔接到姐姐的电话，林夕染劈头盖脸一顿臭骂，随后叹一口气：“还好是宋祁，我放心了，他一直很负责任。”
“什么意思？”林夕渔紧张地坐直身体。
“你的牙医啊，还能什么意思？”她能想象姐姐激动飞溅的唾沫，把手机放在耳朵二十公分之外的距离。同样是牙医，为什么宋祁温柔又耐心，林夕染却是完全不同的画风？
“按时复诊明白吗？”
“知道了。”林夕渔飞快挂掉电话。
她翘掉了第六个月的复诊，躲着宋祁的电话短信，甚至躲着那家医院的电话。在学校里见过七次他的背影，她总是慌忙逃走。逃不掉的是他通过各种途径不断送来的形形色色的东西，花，零食，玩偶，书……在林夕渔的寝室泛滥成灾，但全是她喜欢的东西——她很怀疑姐姐“出卖了”自己。还有他回忆录一样的信，今天是第十七封，所以现在她对宋祁二十七年的人生轨迹一清二楚。
“小渔，我看你面泛桃花，好事将近。”孟依依笑容甜美，和叶久凉在一起之后，她终于活成电台节目里那个娇俏的女孩子。
“我不知道。”林夕渔抱着膝盖蜷缩在成堆的礼物旁边。
“至少去见他一面，告诉他答案。”孟依依笑着耸耸肩：“你再躲一个月，我们寝室就要彻底沦陷了。”
林夕渔拨通他的电话：“宋医生，我是林夕渔，可以预约明天早上的正畸复诊吗？”
见他最后一面？可是，她还没有想好答案，没有办法拒绝他。
她在微妙的气氛里坚持到复诊结束，拎起书包落荒而逃。神思恍惚地冲进汹涌的车海，却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拉回路边。
“林夕渔。”宋祁摘下口罩，神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坚定：“我们在一起吧。”
他说：“如果你的牙医向你表白，请你一定相信他。因为，他是真的爱上你了。
她终于在陌生的温暖怀抱潸然泪下。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小渔，忘记过去，我们重新开始。”
“好。”拥抱，于她是前途未卜的开始，于他是五年等待的终结。
“我不会再让你从我的记忆里消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