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4月10日
隐约记得曾经热播过一部叫作《五月槐花香》的电视剧,估摸是乡土题材的,就象所有这类题材的作品一样,缠绵悱恻的爱情中有清新的泥土味飘来,让人情不自禁地怀想从前浪漫的事。我没有看过这片子,也不知片中槐花是否就是我寻常所见的刺槐花,可是我分明真切地嗅到一丝槐花的香味,淡淡的,在风中飘荡。
街上有许多卖鲜花的,面前摆满各种鲜花,那些花儿朵儿,浓艳的,素淡的,娇羞欲滴,向人们展示着生命中的刹那芳华,可它们都脱离了母体,终会在时光的流逝中黯然;花圃中的花虽然有根,可是养在深闺,除非寻芳的雅人断难品其神韵;路边的野花呢,寂寞无主,自生自灭,毕竟卑贱了些。倒是这春残时节的槐花,闲闲的簇拥在蓊郁的槐叶中,一串串纤纤的挂在枝头,素面朝天,幽香阵阵,如处子般淡定从容而不失妩媚。原来,不知不觉间,那槐花的香味早就沁入我的心脾中去了。
中午放学,和儿子穿过食堂,便有一缕槐花香味自风中飘来。远远的我瞥见学生超市墙角的那株刺槐,嫩绿丛中缀满簇簇白色小花,那香味就是源于此了。刚刚下课的大学生们熙熙攘攘打槐树前经过,匆匆赶往食堂,没有人注意到这树这花。它太普通了,甚至有些丑陋,和离它不远的那棵老黄桷树——不知什么时候浪漫的大学生把它称作“一棵树”而成为了圣地——相比显得那么渺小和卑微。那槐花也不招摇,悄悄的在槐树枝头和叶间绽放,任平凡的花香在微风中弥漫。我寻觅着记忆中似曾相识的幽香,有些模糊,一如我如今对于从前在这树旁教室(现在变成了超市)里给学生上课的印象一般隐隐约约。花香依旧,滋味却已不同。
柳耆卿眼中的“三秋桂子十里荷花”自是别样繁华,我眼中的槐花却是孤孤单单的素雅。想那十里荷花无法摆脱“菡萏香消翠叶残”的宿命,而此树此花,终究亦是数日的胜景,在雨横风狂之后便是落英缤纷的结局,难怪古人会酒入愁肠枉自嗟呀。其实,古人是伤春惜春,叹韶华易逝而非惜花。倘若如我这般把花香雪藏于记忆深处,便有了年复一年的芬芳,则梦里梦外都会有芳香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