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宴听明星聊着,说她昨天去做旗袍有多紧张,怕自己最近长肥了被师傅嫌弃,旗袍最显身形,到时候给兆天丢脸就糟糕了。其实她何等在意自己在利兆天面前形象,吃东西和生活作息都算克制,人本来不难看,略加收拾,又有谁说她不是利夫人呢。
还是在自己亲儿子面前这般小心在意,白宴叹口气,抓住她手,“兆天怎么会怪你?公司的事,本来你是他母亲,就该你去,一是给他撑场,二来你脸上又有光,就应该大大方方的去。去年我看新闻,利夫人惊艳全场呢。”也是免不了打趣她一句。
“阿宴也开我玩笑了。人家夸的是利小夫人,又不是我这个老太婆……”明星含羞嗔怪着,“你提醒我了,这两天我要多去两趟美容院。对了,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到时候再说。回来这么久,你还没请我去你那里坐坐呢,怎么,不欢迎我?”招呼伙计过来买单,白宴歪着头看她。
明星便忙不迭地又来解释,地方太小,你太忙,怕兆天不高兴,等等等等。到底也还是带她回来自己那间公寓。
房子一个人住倒也大小合适。明星不愿意让工人过来收拾,这样的面积,自己打扫很是便宜。环顾四周,收拾得精致温馨,书桌上摆着兆天结婚时明星与新婚夫妇的合影,她笑得灿烂满足。只是桌子角落里,还压着一张小小的黑白相片,一张倔强的小脸,上边写着“阿杰一岁了”。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下,明星有点尴尬,张罗着是给她沏茶还是煮咖啡,手忙脚乱的。
白宴在书桌着坐下,桌边整整齐齐码着漂亮的烫着金边的信笺,笔筒里有两枝钢笔。明星又笑了笑解释着:“本来想给你回信……”
她从不留下自己行迹,往哪里写?明星从床头柜子里捧出一个盒子,“你的信,看过以后我都存着了。”
“以后可以写给我。”白宴笑了。
“你又要走?”明星转过身。
她看白宴的面容沉静,想是已做了决定。上次不声不响离开,一走就是两年,这次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兆天知道了吗?”
白宴摇摇头,“你是知道他的。相识一场,你要替我保密。”
“这次准备去哪里?”
“等我安顿好了就告诉你,我等你的信,说到做到。”白宴从桌边抽出两三只信封,在上面写下“白宴女士亲启”,然后抬头看她,“不许反悔”。
“那……”明星欲言又止,“你几时回来?”
“几时你和兆天彻底解了心结,我就回来看你们。”白宴抓住她的手,慢慢说:“我知道以前的事你还没放下。其实我也没有,说实话,到现在我还在做恶梦,没有安眠药很难入睡。家豪、兆天、阿杰……”白宴艰难地停了一下,“他们几个……你如果还恨我……不对,你应该恨我。这回我本不该回来,有我在,你们母子就生分了。”见明星脸上须臾间惊、喜、怨、悲、疑、惑变幻不定,她又仿佛安慰明星似的,“你放心,我又不是自我放逐,不过继续没心没肺浪迹天涯罢了,不知道多开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