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芾
我诗中出现的东西不多。我只写个人的体验与感悟,和一些隐秘的存在。我写那些东西,并没有想过给某个人带去什么影响,因此,写与不写于我而言没有区别。那些触动我灵魂的东西,在我落实到纸上之前,就已经在我的心里诞生。这是一段十分美妙的内心的过程。我从未试图用一首诗来概括那种美妙的感觉,何况我也无法做到。我能做到的,就是重现过程中的某些细节,包括我所听到的、看到的、想到的,等等。我希望我的诗是一条延伸的路,而非一个美而空的点。
我讨厌用诗来和别人说空洞的大道理。我希望我的诗看上去像一朵花,或者说一片湖,静默地站在那里像一个启示。我不信什么流派,更不理会什么主义,这些在我看来是一些安置在天空上的无形的铁栅栏。我只想站在生活的中心写诗,开掘一条通往现实、抵达生活内部的隐秘之路。
我承认诗中某些漂亮的句子,来自诗人瞬间的灵感,但是一个准确意象的诞生和一首诗的诞生,绝不是瞬间的灵感所能完成的。这和你花多长时间坐在桌子前写这首诗无关。
我不会刻意在我的诗中添加一些沉重的东西,至少我在大部分情况下如此。我觉得,有些时候所见已然超拔,诗人赋予得越多,诗的可能性就越小。诗人无节制的”慷慨”,其实是一种自私的行为。但并不是说,诗歌可以没有思想。没有思想的分行文字,就好比一排排倒塌的墙体,不过是一堆垃圾。只是,许多人对”思想“的认识比较狭隘,有些偏颇罢了。
我之所以写诗,是因为它使我的灵魂安静,并保持着上升的姿态。我喜欢这种感觉。我喜欢从生活中寻找诗意,把自己放在一些极细小的生活细节中,等待诗意向我扑来。对,是诗意向我扑来,博尔赫斯也有这种感觉。只是,在此之前,你得敞开你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