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谧之土》写给你的故事
土不及,四维有埃云润泽之化……
第十四章:维
“ 你回来了?感觉怎么样?”温柔的声音,美丽的脸,好看的微笑……
不是伊米。
我看向四周,陌生的环境。
我正盘腿坐在一个日式榻榻米上。
我回来了?我从哪里回来?这里又是哪里?你又是谁?
“ 我是Isabel, Ben 的太太。你想喝点水吗?”
那应该就是在Ben的家里了,那Ben呢?我怎么会在Ben的家里?
“ 你们昨天晚上回来时,Ben喝多了,直接就去床上睡了。而你径直过来打坐。我也没敢打扰你。”
昨天晚上?那正在是什么时间?
“ 现在凌晨5 点了。”
好奇怪的感觉,好像Isabel 也能读心,不需要把我心想的说出来。那我也得小心点,不能太用“想“,要不她就都读了去了。难不成这学数学的不光能心算也能算心不成?
“ 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我说。然后又突然意识到:“您不会一晚上都没睡,在这里陪着我吧?”
她笑了,“我是没怎么睡。因为我从来没见过一个人打坐这么专注,专注到好像你根本不在这里,除了你的肉身。”
除了我的肉身?那是什么意思?我除了肉身还有什么?如果我的肉身在这里,我怎么能抱着伊米和她大战天魔呢?不会真的是又在做梦吧?
Isabel去厨房给我端了一杯水来。
我也趁机活动了一下我的腿脚,奇怪,一点也没有坐了一晚的感觉。而且,我怎么会盘腿呢?我可从来没做过这个很东方的玩意儿?我还常常想这得多拧巴多痛啊,把直直的腿楞窝把成那样。更奇怪的是我伸开了的腿想要再盘回去已经是不可能的,就是我说的除了痛还有拧巴。我尴尬地笑笑,想不好应该把腿放在哪里,最好能坐到沙发上去。沙发应该是在客厅吧?
这个榻榻米其实是和客厅相联的,一扇非常日式的樟子门隔开两个空间。客厅通向阳台的门直接面向那个梅达谷公园。这个客厅,这个客厅,这,真是天下之大什么人都有啊, Isable的大客厅里什么都没有。只有那个很古老的壁炉安静地立在那里。想不安静都不行。看来,我也虽别想找到沙发了。但是这腿,顾不了那么多了,那就就地伸开吧。估计就是把腿伸开,我在这里也坚持不了多久。那我怎么可能在这里坐了一晚上?
我接过水杯,一饮而尽,是有些渴,毕竟是激战了一夜。但是,等等,在Sana那里可不是黑夜啊,是白天、黑夜,白天、黑夜,至少两天两夜吧。
天呐,我是真的要疯了。我这是怎么了?到底是什么发生在我身上?
“ 你要不要睡一会儿?天还黑着。”
我能睡得着吧,这万一睡着了,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呢?
不对啊,如果Isabel 确定我一晚上都在这里打坐,为什么会说我回来了。
我看向Isabel,她的确非常好看,也有着一头长长的黑发,但不是直发是波浪式的卷儿;蓝色的眼睛像大海一样清澈,再配上西班牙皇室的高贵气质,大概还有数学家的智慧吧。如果她做一个TikTok或是随便什么的,一定能成为人气巨高的网红吧?不过干嘛要做网红呢?她的洗澡只用清水的体香估计得被“网”水泼得体无完肤,但是如果没有网红推广,她这体香的理论估计连她这个公寓门都出不去吧。
“ 不好意思打扰了,我这就离开,您也可以好好休息了。”我说。我是在这里坐不去了,这腿没地方放,这屁股坐得痛,这腰还得自己挺着,连个靠的都没有。
“ 我能问一下,你去了哪里了吗?”她微笑着问我。她的微笑里面没有深刻的忧伤,她的微笑美好而纯净。我开始心痛伊米,你为什么就有那么沉重的忧伤呢?你真的是要拯救你的世界吗?那谁来拯救你呢?
“我是说你的意识。”
我的意识?她是说刚才我的意识和我的肉体分离了!我的意识去和伊米大战天魔而我的肉体就在这里打坐?这也太玄乎了吧?真是神秘东方哲学的玄而又玄。但是,除了这个解释,你还有更好的解释吗?
“ 我在试图去观察和理解人的意识波。我原来以为意识波只有在肉体内的状态下才会运动。我从来没想过意识可以脱离肉体而自行运行,尤其是活体时。”她说。
什么活体,死体,这听上去有点太难以接受。
而且我怎么就听不懂呢。我才发现,我不懂的东西太多了。我到底懂什么呢?就因为我什么都不懂,所以事情才都发生在我身上?好像中国的武侠小说里有个人物叫郭靖的就是因为什么都不懂成了武功集大成者,这好像是Sue说的,她向我父亲说的,为的是让我父亲相信木到极限就是大器(问题是,我木到极致了吗?)。难不成Sue就是因为这个而选择了我?
“ 我还能再喝杯水吧?”我现在的口干绝对是因为紧张,和那场大战没有什么关系。
这次我站起来,我实在坐不了这种榻榻米,跟着Isabel一起去了她的厨房,厨房的餐岛有椅子,我赶紧坐过去,还是我们欧式的坐椅舒服啊,是不是欧式的我不知道,至少不是东方的席子。
Isabel的厨房也什么都没有?应该不会吧,应该都在那个像四壁一样的壁柜里面吧?我有些同情Ben, 住在这么贵的房子里,这个地方的公寓可是绝对的没钱住不进来,就想想那个面对的大公园和那个年代感十强的壁炉,却过着,过着,我都不知道怎么说,好像是什么都没有的生活。娶老婆的时候最好还是好好想想吧,别被漂亮迷惑了,最好生活方式是一致的,要不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这可是你赖以活着的家啊。那伊米呢?伊米的生活方式呢?我的眼前突然呈现出我那个租住的爱扑敏斯特的家里到处都是动物、植物、土块、石子……好像也没什么不好,只要有伊米在。
也许对于Ben,只要有Isabel在,就是最好的生活。
我的眼睛又有些潮润,思念是一个太奇特的东西,让你心痛的不行,却又在这心痛中有着甜蜜的温暖和依存。
我想一个人去品味这个思念,也想顺便琢磨一下Isabel说的肉体和意识。
“ 我还是先回家吧,我有些乱,也许是昨天喝多了。”我对Isabel说。
“ 好啊好啊,我看你应该是没什么问题了。你也已经认识门了,什么时候想来就来。”她很亲切地说。
说实话,真的觉得Isabel特别亲切,甚至一个古怪的念头闪过,她就像是伊米的姐姐。但是她说的意识、肉体什么的还是有点吓人,尤其是联想到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
我走出Isabel家门,12月的凌晨,清冷,还有零星的雨。
不恨天涯行役苦,只恨西风,吹梦成今古。明日客程还几许,沾衣况是新寒雨!我只能恨西风吗?一梦隔今古,沧海桑田!在这一刻,我真的觉得自己彻底迷失了。从锁着的公园大门向里望去,我和伊米第一见面的那个咖啡厅的还有灯亮着,应该是支长明灯吧,不知道从何时起,商业机构在关门时都留着光亮,是让这夜不黑,还是让这店不黑?
一支柔柔的手握进我的手里,不用转头,就知道是伊米。
你这个丫头,怎么说扔下我就扔下我呢?
我握紧她的手说:“跟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