卖猪肉的中年男子

父亲从小就教导我做人要诚实,做事要脚踏实地。

从小到大被骗过很多次,也遇到过很多善良的人。曾思考过,为什么以诚待人得到的却是欺骗,至今也没有得到答案,但已不太在意,做好自己便好。

周六的时候想煲茶树菇排骨汤,便去菜市场溜达一下。喜欢茶树菇的味道,经过炖煮,香气很快便会溢满厨房的每个角落,像冬日的太阳,诱人得很。

特别喜欢逛菜市场,尤其喜欢一个人逛,不买东西就是瞎走也会觉得很开心。这种开心与逛超市看到排列整齐的货架那种开心,是不一样的。

下午四点半的菜市场人并不多,从干货区穿过便是猪肉区,老板们懒懒地站着,时不时招呼一下从档位前经过的顾客。

时间尚早,我不着急买排骨,于是在猪肉区慢慢地从头到尾走了一圈,细细比价。比价是一种乐趣,即使不能省几毛钱,依然乐此不疲。


最后站定在一位中年大叔的档位前,大叔长得有点黑,个子不高,眼睛很亮。为了留住我这个潜在顾客,勉为其难地将排骨特意降了两块钱。

我想了想再逛下去价格也差不了太多,就在这买吧,算帮衬一下大叔的生意,让他早点卖完早点回家吃饭。

这大叔一看就是个剁猪肉老手,你看他非常利索地拿起排骨,切排骨、剁排骨一连串不停顿的动作,手起刀落,排骨粒粒分明地躺在砧板上。

大叔拿起袋子准备装排骨去打秤时,突然伸出手指着我面前旁边的地方,嘴巴微张说了一句话。

市场有点嘈杂,我听不太清楚大叔的声音,只好顺着大叔的手指看去,是一块猪棒骨,骨多肉少无光泽,我摇了摇头说不要。再看向大叔时,正看到他从秤的后面拿出一堆剁好的排骨,快速地放进袋子里。


我有点懵,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骗秤?有在网上看到过,老板会事先装好几个袋子的东西放在顾客看不到地方,在打秤的时候分散顾客注意力,手上快速调换,以次充好。

我脑海里一片空白,只知道不能就这样看着大叔装排骨而什么也不说。

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情况,我看着大叔语无伦次地诉说。说了些什么,我自己也不知道,当时只有一个念头,绝对不能默认这样的做法。

大叔停下装肉的动作,一脸镇定地看着我,问这些你不要吗?他指的是后面混装进去的次排骨。

问了我很多遍,直到我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才听清楚大叔说的话。这回我理清思路,明确地告诉大叔,把那些后来装进去的排骨给我拿出来。


大叔见装不下去了,只好将次排骨拿出来,把我买的排骨拿去打秤。

我相信,大叔不是第一次这样干,也不会是最后一次。

我本应去市场管理处投诉,但最后还是没去,说到底还是懦弱了。这懦弱,怕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了。

找钱的时候大叔直视着我,没有丝毫的愧疚与尴尬,仿佛被人揭穿骗秤是件不值得一提的小事,早已习以为常。

我离开档位的时候,大叔在热情地招呼路过档位前的顾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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