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几年过去了,那片海还是那么蓝,蓝得给人一种好像千百年来就是这么蓝的错觉,纯净的蓝色完美地覆盖掉其他所有颜色,好容易让人就忘了十几年前那一场红色的血雨腥风。十几年后的今天,海面这样平静,只有些许波光泛起,听不见那个暴风雨的夜晚刀起衬着闪电,刀落和着波涛的嘶吼声。在蓝的纯洁的天际与海面,蓝色的船上站着一抹显眼的红色,红裙被蓝色海风撩起,两种极端配色却奇异地和谐不突兀。
红玫瑰,忘不掉十几年前那个夏天,被父亲拼命塞到船底秘密仓库,透过缝隙看到那群“盗匪”来时父亲躺在甲板上旁边那抹鲜红。喏,就在那个位置,顺着她的视线离脚边二十公分的位置,闭上眼,尘封的刀光剑影,如她厌恶的道貌岸然却鬼鬼祟祟,有着猥琐眼神的男人闪过。甩掉脑子里令人头痛的场景,抬头远眺,五海里外,仿佛又看见那个黑影,对着大海发射出帝王般蔑视的男人,那个黑夜,他就像现在她一般平静,漠视着对面那场不公平的“战争”。
红玫瑰,人如其名,妖娆绝美,拥有着轻易让人产生犯罪欲望和脸蛋和身材,父亲“洪大盗”,母亲生下她时就被自己殷红的血吓断气了。她生来就跟着父亲在海上漂,金景虹没有家,船就是她的家。停船时她也听过人们管远处那些村子里的土房子叫“家”。父亲鲜红的血丝缕被鱼吞尽肚子之后,就没“家”了。那年,红玫瑰十二岁。
十年后大型豪华晚会酒店的下水道里,黑暗中散发着食物残渣及各种废弃物的恶臭,两种不同的呼吸慢慢靠近,红玫瑰脑子飞转起来:这是通向三楼保密室最隐蔽的方法,这人目的也是楼上,绝不能让他得逞。得出结论迅速与来人扭打起来,一柔一刚,二人竟不相上下。男人从后面制住了女人的脖子,女人的细腿向后扫来,男子一边闪躲,一手竟然女人的胳膊用力扯下了薄如纸片的长裙晚礼服,毫不怜惜地用了七分力踹一脚女人的肚子,女人趁他不注意,爬起来用尽十年练功的力气送了男人一掌,不管身上的狼狈,跑向出口。
从车上下来,红玫瑰依旧一身红裙,一个半面金色面具遮住半边拿着一杯红酒,淡定地游走在人群中,灯黑时,男人拉过红玫瑰,随着音乐开始舞步。女人的身上的味道他觉得熟悉,直侵鼻间,浓而不俗。这种香味刺激了男人原始的身体反应,急切地想要发泄膨胀的欲望。灯亮起来之前,女人配合被拉进了大厅旁的试衣间。
夜晚的码头似乎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岸上,一排穿武警服的躲在盾牌后面,呈攻击模式展开。交易信息暴露了,船上身披黑衣的男人迅速扣动两支改装枪。集装箱后跳出一个红影一个个利落地抹了脖子。男人认出了火红的红玫瑰,把她带上了去乌忍尔海的船。
男人对红玫瑰的能力和才华是见识过的,当她提出管理毒品交易的时候他也不曾质疑。他深深地着迷她工作时的雷厉风行,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霸气凌美。
一次,男人听从红玫瑰的安排,与买家在Z国交易,红玫瑰正式动用基地人手,男人在海中险些丧命,被渔村的白裙女子救回了家。村里的人叫白裙女子白合。白合第一次见这么出众的男人,苍白的脸和渗血的大腿也难掩他的魅力。白合每天开心地照料他,吃饭、换药。男人心里想着快点养伤回去见他的红玫瑰。
红玫瑰的人告诉她男人逃脱时,她的红唇生出一道深深的齿印。派去打探的人有了消息,她立即开船到了渔村。看着受伤的男人和白合开心的互动她的刀子决绝插进了男人的心脏,转身离开。红玫瑰相信她自己,那刀必死无疑。
一年后的小渔村里,男人奇迹般醒了。白合激动地抱住男人,又笑又哭。男人恢复活动的第一件事就是要离开渔村。白合穿着白裙在海边坐了一夜,第二天把打包的衣服、食物塞到男人手里。临走前,男人感激和愧疚的眼神让白合泪流满面。
在蓝色的大海中,甲板上的男人望着来时的方向,眼睛里升腾起一簇火红。他的心说,他要去找回他的红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