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爱学习,爱学各种东西,都是输入的动作,却从未有输出。总觉得不够,不够,还不够,但实际上,无论你学了多少,都应该有所输出,否则知识不会转化为智慧,那只是一种信息,一种谈资,仅此而已。
简书的第一篇,请允许我漫无目的的瞎聊吧。
早上静心完毕去山里做内瑜伽,下坡的时候,望着山下整个Ponte A Moriano的小镇,清新的空气,鸟儿清脆的叫声,带着寒意清爽的秋风拂过皮肤,脚下的露水,无不让我想起很多年前加拿大那平静惬意的生活。那时候的我,物质生活上并不宽裕,可是心灵却是自由的,总觉得人生有无限可能,只要你愿意去想去做,你就能够达到。
后来回到中国,物质慢慢有了,虽然并不富裕,但至少银行慢慢有了存款,并且数字在增加。可是心却越来越麻木,越来越被禁锢,人也越来越暗淡。生命已然没有生气。只是重复着睡觉、吃饭、工作、加班,约会也只是一种形式,用以区别工作和加班的一种定义而已。无论做什么,都没有一种 “Wow!活着真好!”的冲动。生命失去意义,每一天,痛苦多一点。
人的承受力是有极限的,一旦达到临界值,会自动开启自我保护,进入麻木状态。我猜我进入了这种状态,迷失了自己。曾几度面对极度望女成凤又好强的母亲,觉得人生真的没有什么意义,我活着到底为了什么?为了中国人嘴里的“孝”和“顺”,顺着他们的意愿,成为他们期望的样子而委屈甚至牺牲自己的意愿?是自己太自私,而总考虑自己,却不愿委屈求全,顺着生你养你的父母?是自己太脆弱而经不起前面两个问题的纠结?为了证明自己的决定是对的而拼命努力,却最终无法脱离深渊?阳光和空气,一点点从生命中抽离,愈来愈强烈的窒息感袭来,表面的我依然阳光,内在却早已暗淡无光。终于好几次,都想放弃这不堪的生活,死,是最简单易行的摆脱方式。没有了形体,就感觉不到疼痛了吧。
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就当是幸运吧。每每关键点上,总有人拉一把,我至今还是活蹦乱跳的。
我怀疑,或多或少,我有些抑郁症。在西方国家,心理疾病的医学很专业,可惜当时的我觉得太贵,没有诊断;回国后,觉得国内还不够专业,也没有诊断。其实诊断,对于我自身并无什么意义,只是觉得它或许能够成为我的一个屏障,让父母能够step back,施舍一些呼吸的空间给我而已。
是的,我就是这么一个卑鄙的人,对于深爱我的父母,也需要耍手段,可,谁又真正能够感同身受,这份爱对于我来说太沉重,勒着我,让我窒息,我只是为了寻求一个方法,不伤害他们,也能让自己活下去,仅此而已。
当你明知你已被文化、传统所束缚,想要挣脱,却过不了自己那一关的时候,生命,真的举步维艰,毫无生气。
一位心理咨询师对于明星乔任梁的轻生写了一篇文章,很在理。虽然我不知道乔任梁是谁,但年轻的28岁因抑郁而结束的生命,让我心头一紧。如果我处理不好自己的情绪,或许某一天,这也是我的结局。而为此悲伤的,都将是真正在意我的人,换句话说,我利用他们的爱,伤害着他们。于心何忍。
摘抄文中几段话(原文链接:【TA说】什么让他们与世界的联系过于稀薄)
“他彰显自我价值背后的强烈压力,叛逆外表下的柔软甚至无助,沉重的心理疲惫感,这些或许让他选择断绝与世界的联系。”
“独自靠自身力量维持的自我表象,因为过分的用力反而成为负担。原本构建的安全屏障,最终窒息和吞噬了自己。”
“抑郁者和正常人在负面事件解释上有三点不同。一是抑郁者容易对负面事件归于内在,为消极事件过分自责;二是抑郁者认为负面事件有深远的整体的广泛的意义,因此更容易陷入其中;三是抑郁者把负面事件看成是不可改变的,未来也没有办法改善的。这样,负面事件就成了抑郁者的漩涡。”
“换句话说,抑郁者容易对负面事件穷思竭虑。他们会在一些负面事件上纠缠不清,把这些在记忆中长时间固定下来,不时鞭打着内心深处的自己。他们会深深困在思虑和自责中间,从中寻找一些消极而抽象的东西,渐渐地,他们只在自己抽象的思辨中徘徊打转。他们会更多地感到无价值无意义。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放弃完整自我的意义追寻,感到更多的绝望无助和碎片感。”
“轻生动机的支点正是这种自我厌弃和拒绝的思维情感。抑郁者内心陷入一个怪圈:他们无力帮助自己,因此厌弃自己。他们厌弃自己,因此拒绝求助,他们拒绝求助,又进一步的增加无力感和厌弃感。他们更容易在自我封闭中走向轻生。其实,他们内心深处,企图呼唤帮助,但是这种求助努力,被自我孤立和自我厌弃所窒息。他们无法忍受绝望感的折磨,企图跳出困境,却跳出了生命本身。”
“自杀,是有勇气以痛苦摆脱痛苦,却没勇气直接面对自己。”
我个人是感同身受的。可以分为两个层面:
一个是无觉知状态。这是最危险的状态,但却是外力最容易介入的。实际上,在抑郁的状态中,你其实对于那种孤寂感,那种悲凉感,那种痛苦感是上瘾的,唯一憎恶的是无力感。但你对此并没有觉知。你只是顾影自怜,觉得这个世界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也不会有人在意。活着真的没什么意思。我曾经甚至把自己关起来一个星期,完全不与外界联系,我不知道这一周我是怎么生存下来的,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吃饭什么时候睡觉,不知道外面是黑夜还是白天,只是把自己关起来,觉得是不是即便这样死去,也不会有人知道我的消失。真特么悲凉,可是我当时应该很享受这种悲凉,我甚至灵魂出窍,浮在空中,看着蜷缩在角落的自己,眼中带着怜悯,嘴角却带着邪魅的微笑。我并没有察觉什么无力感,只是很享受一个人的孤寂和悲凉。只是阴差阳错的,我开了手机,也就巧在那个瞬间,我的发小打电话给我,无意间的举动,将我拉出了深渊。这些都是后话了。
第二个是有觉知的状态。这个状态不算危险,却备受折磨,而且外力难以介入。走入灵性修行的道路后,我的觉知力逐渐提升,能够及时察觉自己的状态。但觉知是头脑层面的,了悟才是身体层面的。换句话说,觉知到了,你只是知道你该怎么做,并不代表你就有能力去做到,而了悟,是你根本不需要告诉自己说你该怎么做,但你却已经做到了。举个栗子,当你刚开始学车的时候,你知道你应该先踩离合,挂挡,踩刹车,放手刹,把好方向盘,慢慢松离合,松刹车,再慢慢加油,车子就启动了,可是你的身体偏偏做不到,这是觉知;当你变成老司机了,能够边和友人探讨人生,边开着车回家,都不需要思考路线的时候,你思考过如何启动车子的吗?这是了悟。回归主题,有抑郁的觉知状态,你知道自己处于抑郁状态,你也知道自己正对这种痛苦上瘾,却无力摆脱。就像一个漩涡,你深陷其中,感觉自己正在向下被淹没,努力挣扎向上,却抓不住救命稻草。没有人可以帮助你,即便你知道他们想要帮助你,他们就在你身边,他们已经伸出手,你却抓不住,你只能不停的寻找自我解脱,或是任何你在那个状态下能够做到的方式,摆脱那个状态。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助感包裹着你,很绝望。我甚至可以平静的告诉我对象,我正处于抑郁状态,很不好,我感觉这样这样,我能看到,看的很清楚,我知道我不能继续这么做,我需要换一种方式,我需要做这个那个,可是我很无力,我做不到,就像一个漩涡或是沼泽,死死地拽着我,出不来,我很无助。他也只能看着我,爱莫能助,即便他能逼我做一些事情,比如,早起,可是那是我当时不想做的,无策略的逼迫一个抑郁者做他不想做的事情,无异于加速他们自杀的进度。这份力,只能由内向外使,不能由外向内强攻。所幸,我知道早起这个秘诀,逼迫自己早起。是的,抑郁者可以自己逼迫自己,却不能由别人逼迫自己。终于,在一次黎明时分起床,站在阳台半小时,用深呼吸度过太阳升起的时光后,状态才慢慢改善。我很幸运。
我不知道我都说了些什么,只是思绪到哪儿,我就写到哪儿。
但我想说,如果你身边发现陷入抑郁状态的人,什么多给温暖、给予帮助、帮助他重建生活的希望的这种空话都不如想办法让TA主动在黎明时分起床,到户外甚至只是开着窗的阳台呼吸新鲜空气至少15分钟这种实际行动来的靠谱。试试吧,没准,一不小心你就建造了七级浮屠。
冥冥中,我觉得,或许我的使命包括了去帮助更多的抑郁症自闭症患者?因为这是少数触动我,愿意为此努力,并且能够发挥我所长,对活着的存在、对这个星球有所帮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