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故人,真是一部好作品,差点儿错过了,看了一遍,感觉心里就像电影中多次出现的解冻的冰河,水静流深,缓缓东去,不由自主又看了一遍,特别想写一篇观后感宣泄下内心之中的小思绪,可是想想又放下了,因为我等小思绪毕竟在贾樟柯的大情怀下皆算败笔,就像电影中演到四十多分钟处的那辆装的太满的煤车,晃晃悠悠,抖抖停停,无法承载的煤!就好似我永远无法勾勒出的电影中的原本山河与故人灵气,然而放下又拾起,说不定写写也好,心中有所想,不说也难过,我便把《山河故人》看作是科长写给山西,写给汾阳,写给故土,写给乡愁,写给时代,写给故人的一封长情信,有幸拜读,写封回信,将慢慢沁在我心间的动情之处整理整理再寄出去。
电影从一段迪斯科舞蹈开始,而我对电影的喜欢是从涛儿口中明快清脆的山西话和她伶俐剔透的眼神儿开始。
涛儿,梁子和晋生玩儿在一起,梁子和晋生都喜欢涛儿,在“不知真傻假傻”的涛儿看来他们三个是稳定的好友关系,而在梁子和晋生看来这关系确实有问题。
涛儿分别反问过他们俩是甚问题?到底是代数问题还是几何问题?问梁子的时候,梁子笑而无语,问晋生,晋生说是三角问题。最后,晋生还是解散了三角形,继而打破了他们的关系,涛儿也做出了选择与晋生在一起,记起《从你的全世界路过》中说过:爱情,爱情,就是因为爱搞出好多事情,以上就是影片中1999年他们三人因为爱搞出的事情。
如果说,贾科长想单纯地从酱一个故事开始讲起他心目中的山河与故人,我也能理解,毕竟,平实且服帖于生活的叙事铺陈仿佛更能投射出大时代,大环境下的人物之细腻,人物关系之深沉,可张晋生是一个有钱,思想先进,脑子活泛的油站老板兼煤老板,而梁子只是社会最底层有着微薄收入的煤矿上的一个平民,这并不仅仅是两个人,而是两类人,这样看来涛儿需要回答的根本就不是一个简单的几何三角问题,更应该是个社会&代数问题,里边儿有数字,有方程,有关系,有结构,还有阶级。
梁子,我喜欢电影中的梁子,有那么几个镜头,在涛儿身边,含情脉脉,笑逐言开的样子是有魅力的。梁子没钱,可活的有骨气,看不惯你张晋生,就打你丫的高端人士一嘴锤!喜欢涛儿,可以不畏强钱,就是死磕到底,为了涛儿,义无反顾离开张晋生的矿,喜欢的女人没选择自己就选择离开有他俩的这片土地,没有高端的配置可活的很高端,没钱没底气可活的很硬气,虽然命中注定的选择与梁子的性格骨气相互叠加最后得出了梁子不容乐观的结局,负气出走,而后又无奈凄凉归来,可梁子无疑是这部电影中踊跃呈现出的第一个故人,一个不得不成为涛儿的故人的故人!
张晋生,典型的不良之人,但又说不出什么真正的厌烦其存在的道理来,感觉就像涛儿的父亲听见涛儿的对象是他一样,不喜欢(可喜欢张译)但又不能全盘否定,让人想起就想叹口气!有钱,有资本搞风投,有经商头脑,思想开放,争着向外,急着向西,生个儿子都叫到乐,英文名Dollar谐音,他和涛儿的离异应该和他拼命向外,强行剥离故土有直接关系,涛儿也反感。就酱贾科长给了他一个相当矛盾的晚年,有了自己的英文名字,带着儿子移到澳大利亚,住上了海景房,却依然过的很“山西”:满口愈发浓重的山西话,不会一句英语,看着大海,喝着汾酒!买了枪,没了情敌,本名晋生,却再也回不了山西,捧着再多的dollar,可他自己的到乐却和他感情疏离,张晋生是电影中的又一个故人,一个自主离开故土再想回也回不去的涛儿不得不承认和其有交集的故人!
到乐,漂泊的灵魂附着在漂泊的生命体,不由自主地离开汾阳,不由自主地离开故土,不由自主地离开母亲,时常满眼泪滴,时常委屈不已,中国人不会说中国话,脖子上挂着钥匙回不去家,时常想起母亲却也见不到…以至于最后他与中文老师之间的忘年恋我都觉得爱的有些合情合理,这可能都是到乐成长中缺失的东西与因果混杂在一起的结局,因此,到乐是电影中最小的那个故人,一个不由自主的成为涛儿最牵挂的那个故人的故人!
涛儿,喜欢涛儿的笑容,也喜欢涛儿的情义。涛儿喜欢听叶倩文的《珍重》,梁子走时,送别儿子,耳边响起的都是《珍重》:“不肯不可不忍不舍失去你,盼望世事总可有转机,牵手握手分手挥手讲再见,纵在两地一生也等你…”梁子重病,给予的是我心里曾有过你,重情重义的解囊相助!送儿子回上海时,涛儿没让儿子坐飞机,选择了火车,涛儿说:“车慢一点,妈妈陪你的时间长一点”进而引出了整个电影的主题:每个人都只能陪自己走一段路,人和人注定是要分开的。其实涛儿才是山河之间的真正故人,因为她从未离开过。
就连涛儿包的饺子,应该都是包给生命中每一个陪她走过一段路的人,有父亲,有晋生,有梁子,还有一个麦穗的,给儿子…
电影的最后,画面令人动容,大雪纷飞,文峰塔下,沈涛微闭双眼,耳边响起当年的那首Go west,翩翩起舞,依旧青春不已!
涛儿,时过境迁,孜然一身,
涛儿,物是人非,静看风起,
涛儿,不念离别,只忆欢喜,
涛儿,故人犹在,山河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