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缓缓走过来,蹲下身子,伸手抬起他的下巴,眉头紧皱,开口道,“你,最近很不听话。”
那人瘫软在地上,双手被绳反捆在身后,伤痕令人触目惊心,脸色苍白,似是连抬眼都没有余力。在暗黑潮湿的房间里,那双眼睛却澄澈得让人不敢直视。一直紧绷,带着令人向往的粉色的双唇轻启,“恶心。”接着便阖上了眼,仿佛再看一眼眼前的人都令他作呕。
来人眼神暗了暗,不知是被他的话语还是他满不在乎的态度激怒,手上力道也不仅加重。“我就这么令你讨厌?连看一眼也不愿意?嗯?”
本就惨白的脸庞此刻更是疼得没有一丝血色,好像下一秒便要消失不见。紧锁眉头,轻笑出声,“这不是显而易见吗?”
在他面前他总是很容易被惹怒,赌气似的甩开手,“很好,很好,算你厉害,”语气还是同之前一般冷淡,却冷静了许多,“你越是不想看见我,我就越要出现在你面前。”嘴角微微上扬,盛满星河的眸子此刻更是亮眼,偏带着四分冷气,硬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陆生,”蓦地睁开双眼,直直地盯着他,激动地喊着“你为什么不下地狱?为什么必须是我?为什么?”这番动作扯到了身上的伤口,疼痛让他更加清醒,对陆生的恨意也随着增加一分。
那个被叫做陆生的男人看着他这般竟笑了起来。这一笑,整个人似是染上阳光,柔和了几分。陆生本就生得极好看,只是对谁都爱答不理,不然单凭这相貌他也不会沦落到这个地步。若非熟悉这人,他想他也会被这副皮囊所迷惑。
“你终于,愿意同我说句话了。”陆生自动屏蔽他的话的内容,开心得像个傻子。哪怕江殊是骂他咒他,也总比刚才那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强。他怕。
江殊看着他笑得这么高兴,忍不住破口大骂,“疯子,简直就是个疯子。陆生,你他妈的不得好死。”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紧咬下唇,好看得要死。江殊,还是当初的那个江殊。
他慢慢地走到江殊面前,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拂过江殊嘴唇,眼底带着痴迷,似是情人耳语,轻柔得令江殊不禁颤抖。“阿殊啊,你知道吗,我本就是生于黑暗的人,向死而生。”
陆生淡淡笑着,不知道是不是江殊的错觉,好像连眼眸都弯了起来。
“可是,我却偏偏遇见了你。”
“像你这种从小生活在阳光下的人,是不懂得我们的。”
“阿殊,我没那么伟大。”
“喜欢就应该得到。再不济,便毁了。”
“阿殊,我们来日方长。”
文/楚秋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