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30/晨
一个热被窝,两张静默的嘴,四只空灵的眼,无限循环的春晚歌曲《世界赠予我的》——和小孩赖床到十点才起。“世界赠予我虫鸣 ,也赠予我雷霆,赠我弯弯一枚月 ,也赠予我晚星,赠我一场病 ,又慢慢痊愈摇风铃,赠我一场空 ,又渐渐填满真感情……”旋律没有跌宕起伏,也无大悲大喜,天后瓷实圆润的嗓音如煮熟的雪白的龙须面条,柔,滑,娓娓道来,缓缓推动,钢琴的平和与冷静,中提琴的圆润与温厚,像一条温暖的河流经由身体趟过,又像亿万妈妈爱抚的手,在孩子们头顶细细摩挲。
当我们以温柔的眼光审视这个世界时,世界亦会以同样的真诚,回应生命中每一个探寻,赠予我们无尽的温暖与美好,这算作我的2025最好的打开方式吧。不惧人嘲我中年少女心,日子是工笔,少女心是写意,生活本就铿锵,玫瑰在心中,赠人,手有余香,自留,则一生的春暖花开。
“起?”扭头看耳边的小男人。
“再听一遍。”小男人回答。
01-30/午
粉色的三生桥头,巍峨的古城门口,搬来很大一个书摊。守摊的是一个女孩,穿着淡蓝色羽绒服,一个黑色口罩遮了大半张脸。她不看人,也没有看书,只低头看手机。书摊棚顶和放书的平台上四周,用红色的大字写着:15元1斤/20元1斤。进去走一圈的人不多。
我自然是要进去看看的。两岸的书,女孩就坐在过道最中间位置,面前放一台台称。左边哲学类书籍放成一个大的正方形,挨着的,是小说和散文,有两个哲学类那么宽,另一边多数是学生版的,各类名著、工具书,摊尾,还靠着少儿的拼图。我踱到小说散文前,停下了脚步,拿起一本清朝文人散文《浮生六记》翻看。我的背后就是守摊的女孩子,她躬背低头,垂下的头发似乎将她和外面的世界隔开。
站在外围的人,像在参观珠宝店,徐徐走过,带着欣羨的眼神浏览,手却不敢乱动似的。也有活波一点的,是一对恋人,女伴的手插在男伴的臂弯,站定,四只眼睛盯着书脊,偶尔轻轻读出上面的书名,然后四目相对一眼,大意是在互相询问,买吗?一般这样无欲无求的眼神,是与书无缘的,果然他们笑嘻嘻地走了,为什么会笑,我揣测了一下,大概是对书的一丝歉意,书啊,我知道你好,但是我们合不来,不能领你回家。
也有人下手,也是一对小恋人,女声在我身后响起,声音像豆子掉在瓷盘上,响亮欢快,帮我们称一下好多钱,语音面貌像在叫老板称一下糖果,话里的意思却是不一定会买,眼里也没有看到糖果的那种热切,而是侧着身子摆出随时拔腿就走的姿势。守摊女孩也热情,接过书放台称上,四本书,上面一本是学生版的红楼梦,守摊女孩声音像鸟儿一样好听,报了钱数,五十多,具体数字我没有听清,因为那对小恋人惊呼了一下,啊,然后也嘻嘻哈哈连连撤退,有些恶作剧似的,相拥着走了,秤盘上的四本书,像没人要的孩子,尴尬地躺在那里。
真买书的很安静,选好了书,递给女孩,帮我称一下,然后跟身边的伙伴继续聊着,我的书都是称斤数买的。
我没有买,一则我喜欢的书家里已经买了,二则,我不喜欢“称”这种方式,卖书的以这样的方式促销,吸引人去围观,像买肉似的将书买回去,似乎让读书更具有了烟火气。但我真不适应书被横放在秤盘上称量论斤买卖,我喜欢书是立着的,它们应该站着,被愿意读它的人买回去。
女孩见我站了很久,提醒我可以坐在五米外的长椅上看。我谢过,然后离开了。
01-31
精读了小半本书《查泰莱夫人的情人》:人物心理转变的轨迹、叙述干预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