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感受痛苦,是多么可贵的自由。
说起原生家庭带来的创伤,几乎每个人都会有所触动,我们的成长,多少都带着一些创伤记忆。
这些记忆有些鲜明深刻,有些已经被埋葬于身体最深处,不再有机会跳入我们的意识层面空间,却在潜意识幽暗的深处,干扰着我们在艳阳下的行为模式和关系模式。
我们唱着“世上只有妈妈好”度过了童年,在成长中不断接受着孝道文化洗礼,我们认为父母是神,可敬可佩。
当我们长大,当心理学开始普及,我们才认识到,父母不止给了我们很多爱,还给了我们很多伤痛,家族不止给了我们很多荣耀,还给了我们很多羞耻。
在这种认识中,
一些人陷入了一种无休止找原生家庭问题的愤怒中,以缓解自己不能担负起当下的责任;
一些人发现父母的标准不再是自己人生努力的方向,陷入一种灵魂无处安放的迷茫;
还一些人开始与父母心理分化,重建早该成长起来的自我。
这时候也会发现,无论选择哪条路,都不容易。不禁感慨,古人说难得糊涂,确实是大智慧。
我们是不是最好像我们的父母,像我们父母的父母那样,按着不需要思考的固有模式度过一生呢?
恐怕不行,因为我们的意识已经觉醒了,绝不可能再回去了。
可是,看见创伤,真的好痛苦,该怎么办?
我们每个人都厌恶痛苦,都希望拒绝痛苦,想想看,如果“痛苦”是一个有感受的生命体,面对被厌恶被拒绝,它会做什么?
一个生命被厌恶被拒绝,常常会生出愤怒,愤怒会带来破坏。当然,愤怒很可能在很长的岁月里,被成功压抑下去了,但被压抑的情感终有一天会以更加激烈的方式爆发出来,最终那些厌恶拒绝它的人,不得不重视起它。
过去,当我们拒绝“痛苦”的时候,以为“痛苦”就消失了,所以“难得糊涂”成为了后人处世的警言,这四个大字被无数家庭挂于家中,成为家规。
其实,我们对待痛苦的方式,已经不仅仅是厌恶或拒绝了。
对一个生命最大的藐视,不是厌恶TA或者拒绝TA,而是根本看不见TA。
“痛苦”,可以说被中华文明藐视了几千年。
藐视“痛苦”的支撑力是情感隔离,大多数中国人都很擅长的防御机制,就是把情感隔离掉。
在我们的文化里,痛苦一直是不被允许的,痛苦是脆弱,是羞耻,是可憎的,绝对是应该被藐视的。
痛苦不配存在于我们的感受里。曾经,中国父母看见开裆裤的孩子哭时,不是去安慰,而是去凶一句:不许哭!
情感可以隔离,但不会消失;痛苦可以被藐视,但更不会消失。
勾践可以卧薪尝胆,痛苦也可以在隐忍中积聚能量,终有一天,庞大密实的能量在主人身体里爆发,带给身体各种躯体化攻击。这就是心理学上说的,习惯压抑的人,常常会对身体自我攻击。
情感上不愿接受我?
好,身体来接受吧!
于是,感冒、发烧、胃溃疡、癌症、肿瘤等等疾病来到了人间。
如果我们能跟痛苦和解,去尊重它,看见它,关注它,感受它,想想它会怎么样?我想,它会慢慢舒缓,会变得柔软,会慢慢散开,会祝福主人获得更多的美好。
比起过往的隔离,如今,当很多人开始看见原生家庭不仅有爱,还有伤害的时候,其实是一种集体的成长,甚至可以说是我们整个文化的进步。
我们不再是束缚的,我们可以痛苦,我们有资格痛苦,我们是自由的!
可以感受痛苦,是多么可贵的自由。
而喜欢难得糊涂的古人,与家人相处时,是友好的,但这是何等束缚。对待父母要敬重,对待配偶要相敬如宾,如此亲近的人,要用许多规则道义来维系关系,情感在哪里呢?
当情感无法被看见,便只能用死板的规则维系关系,这样的关系需要各种合理化理由来稳固。在父母面前被训斥完,内心涌动愤怒而无法感知,却会扭头拿棍棒教训儿子,并诠释为棍棒出孝子。
而如今,这些渐渐过去,我们总算可以跨过僵硬的规则,而直接表达情感了。
我们既可以对父母表达爱,也可以表达恨,既可以对子女严厉,也可以充分允许。
我们总算活得像真实的人了。
爱也好,恨也好,都是热烈的情感表达,都是深度链接的呈现,这种热烈与链接,会拉近我们与家人的距离。
面对更亲近的人,你才敢爱敢恨,世间已经有太多友好却淡漠的关系,我们不需要在家人之间再保持这种友好淡漠了。
家人之间需要情感的自然流动。在这种自然中,痛苦也是自由的。
“痛苦”的自由,让我们鲜活的存在着,让我们得以释放积压在身体深处的情绪,也让我们有机会规避因压抑而可能产生的躯体疾病。
当我们不否认,不隔离,我们就会生出力量感受痛苦。
一个情绪被充分感受后,会变得柔软,温情脉脉。
探索原生家庭的创伤,路上有痛苦,但痛苦的终点是爱,是深情。
终有一天,被看见的痛苦会与我们和解。
比起装糊涂,我们已经出发了。
我们可以拥有清醒的人生。
作者简介:清心,本名高予清,二级心理咨询师,沙盘游戏咨询师,管理硕士,心理硕士在读,心理专栏签约作者,壹心理认证作者。微信公众号:高予清(gaoyuqingx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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