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窗外生机盎然,那日,阳光明媚格外耀眼。
夺目旭日照入桌台,印在他深锁眉头。她见他神情凝重,不禁上前担忧。他与她摆手,示意并无大事无需挂碍。
她信他,征战数十年,向来成竹于胸,必然无大碍。
然,前脚方踏出大殿,后脚即奔来噩耗,前方沙场上拼搏厮杀十万大军皆受埋伏,已走投无路,城内调兵遣将已等不及,仅有亲兵三千而已,敌军正大肆逼近京城,破城门日屈指可数。
她手中汤碗落地,他蓦然抬头,眼中略过一丝疲惫和颓废。
屏退左右,仅有他与她。执她之手,语重情深:宫内有条密道,非逃命而不用,待城破之日,你尽从密道而逃,自会有军士数人互你周全。逃出密道直向南走,万勿回头。说罢,在她手心放置密道小图,确定她记熟即可焚烧,至此,密道仅你我二人知晓。
她泪眼婆娑:妾身如何能舍君独去。
她还欲推脱,奈何他决心已定,不由分说。
敌方阵营逐日逼近,所剩时日不多,连日大殿上使者、递军情者、商议战事者,来往返复,数不胜数。
她为自己不能解忧而苦闷,驻足远观,心内焦虑,却也只能默默祈祷,依旧每日为他奉上一碗羹汤,略宽其心。
不几日,敌军已兵临城下,城内慌乱如麻,大殿之上人心惶惶,突传一使者到,奉上一封书信,自此殿门紧闭,不知所议如何。
她在殿外,忧心忡忡。
日落西山,鸟雀回巢,数个时辰后,殿门终于打开,她被宣入大殿。
“你可知罪!”大殿正中,他一声大呵,她不觉脚下踉跄,惶然跪下。
他扔出一纸密文,不偏不倚,正中她怀。“不辱使命”“十万大军”等字清晰可辨,她抬头苦笑,“是谁如此污蔑,你竟不辨是非?”
他负手而立,背对于她,铿锵有力:“汝为细作,三年前混入后宫,费心搜集军情,与敌军书信来往,此次前方十万受伏将士便是被你泄露军机,此密文上是你惯用语和亲笔字迹,必不会错。”
“惯用语和字迹皆可仿造,你何以如此言之凿凿。”大殿上她怒目向他,他不回头,大殿之上无人为她辩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