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生死的新理解 --《当呼吸变成空气》读后感

在即将把500份上市公司年报看完的一刻,我突然心情激动起来,心里想着这份工作完成之后我一定要舒舒服服的读一读我想读的书。

打开了表格上的最后一家公司年报…嗯,这是一家葬礼的公司,从小到大始终无法乐观的面对死亡的话题,这家公司的各种宣传照里的人笑得很开心,让我很不舒服,死亡,明明那么悲伤。可是,好像又不可能拍一些沮丧的宣传照吧。整理完工作的全部表格,看着这么一堆数据,心里印象最深的还是这家葬礼公司,所以我决定就先看《当呼吸变成空气》这本书了。

《当呼吸变成空气》作者:Paul Kalanithi (保罗 卡拉尼什)

《当呼吸变成空气》是一本非小说类的人物传记,并且讲述的就是作者保罗自己的故事,他应该算是不折不扣的学霸了,斯坦福大学英语文学学士和硕士,人体生物学学士、剑桥大学科学医药历史与哲学研究生、耶鲁医学院毕业、斯坦福神经外科住院医生、神经科学博士后研究项目,等等。三十几岁年轻有为,戏剧化的转折来了,这本书是他的遗作,他已经由于癌症去世了,仅仅38岁。


作者保罗生前照(图片来源:作者官网)

在书的前半部分里,他写了为什么会在学习了文学之后慢慢转为学医,主要是因为对科学的追求和对大脑的好奇。当看着他写的学习解剖的时候对生命与死亡的感触、看到他写实习期间接触到的痊愈、死亡、瘫痪的病人、看到他形容做开颅手术时看到“闪闪发光的抖动着的大脑”,这些都让他不断的思考生命的意义。而当在一切顺利,救了那么多人、做了那么多神经手术、越来越有经验、未来无限美好之时,确诊自己患有癌症,就如晴天霹雳。就如他说的那样,他不仅仅是给病人治病,还思考着病人生死的感受,而患病让他更能感受到病人的经历。

在确诊癌症并且治疗了一段时间有好转之后,他又继续义无反顾的回到工作岗位,继续做手术,跟以前一样一台手术就站很长时间,继续做科研,还开始写书,直到生命的最后。所以说他不仅仅是一名救了很多人为医学奉献的医生,还是一名面临死亡的癌症病人,没有人能比他更有资格写这样一本书的了。

这本书给我的感受主要有三点,第一方面是对生与死新的态度;第二方面是对人生追求的想法;第三方面就是对他和他妻子选择生小孩的不同看法。

首先,以前的我可能觉得无论如何人都是要活下去的,就算得了绝症,还是想要尽一切办法治疗,只要有一丝活下去的可能性,那都要活着,“好死不如赖活”嘛!这个比较沉重的话题之前我的一好友也跟我说过,他和他妈妈的观点都是:对于已经没有希望治愈的绝症,与其在医院想尽办法治疗,还不如好好生活,该玩玩该吃吃。还有电影《Me before you》里面瘫痪的男主角也主动选择安乐死。我之前真的蛮不理解的,为什么能那么淡定的思考死亡呢?

我基本没有和爸妈讨论过生死,因为我一直都是很抗拒“死”这个话题的。原因主要是从小到大我已经失去了好几位对我来说很亲很亲的亲人,他们有的是患病去世,有的是意外英年早逝,还有我们家的另一位成员小狗康康。他们对我来说都太重要了,但他们却只是在我生命中匆匆走过,没有看到我长大,没有看到我成家立业,没有一起好好看风景品尝美食...所以我真的很抵触提这死亡这个话题。

我现在反而有些理解好友的观点了,也开始觉得那部电影的结局算是一个好的结局了。如果一个人全身上下都不能动、无法说话、排泄不能自己控制、甚至大脑不会思考,只有心跳和呼吸证明他还活着,这样的人生还有意义吗?这样还能叫活着吗?毕竟人活着还是要有尊严的。

当人没有了自我意识,只剩下躯体的时候,那能叫自己吗?这也就是作者在生命最后对妻子说他准备好了,撤掉了呼吸机;并且他妻子也尊重他的选择,守护着他到最后一刻的原因吧。比起只是为了“活着”,也许“思考”与“尊严”更重要。

其次,作者讲到选择学医、选择神经外科的各种心理历程时候,我不禁感叹他这样的医生是多令人可敬啊。能随着自己的心去选择自己想走的路,这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当然,这也是因为他能力很强。但我还是觉得像医生这类的职业,如果不拥有那么高的主动性,那也就是为做医生而做医生吧。其实其他职业也一样,如果更多人能因为自己的兴趣、追求去选择学科和职业,那自己在这那领域的成就应该是会更大。

最后一点感悟,作者在确诊了癌症之后,还未做治疗之前,就去精子库存了一些精子,因为做了治疗之后药物会对身体有很大影响。之后他和他妻子决定要孩子,他妻子在做了试管婴儿之后也生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作者去世时孩子只有8个月大。


作者生前一家合影(图片来源:《当呼吸变成空气》书中)

这一点上,我始终有点不认可他们的做法,虽然说孩子是他们爱的结晶,也是他们相爱的证明,同时也带着他的基因和血脉。但是在我看来他们这样会不会对孩子很不公平,小朋友从那么小就没有和爸爸共同的记忆,只能从别人口中知道自己的爸爸是一个很了不起的人,可是她始终会缺失和“爸爸”,一个如此重要角色的互动。虽然我能理解他和她妻子的想法,但是孩子还有漫漫人生路要走呀,他怎么会舍得孩子羡慕别人有一个完整的家庭呢?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我觉得这个也算蛮不负责任的,如果说在得知自己患病之前就已经有要孩子的打算,或者得知患病之前自己妻子就已经怀了孩子,我觉得那没问题。可是之前他们的婚姻还出现了危机,两个人因为工作都太忙,缺少沟通,他妻子都有些要离开他的想法。癌症让他们又重新意识到自己多么爱对方,互相扶持和不离不弃,并且解决了矛盾。

我能不能假设也许如果作者没有患癌症,他们就已经离婚,更不可能有孩子了。那是不是有可能因为两个人在一起的时间是有限的,并且还明确知道不会太长,所以感情负面的矛盾自动就选择忽略?而如果他们都健康,如果继续在一起的话就还要一起生活上至少四五十年,那他们也许就不会那么和谐,不会那么快要孩子,甚至会离婚...不过这也是我自己不同的想法,当然也尊重他们的选择,也希望孩子健康成长,只是会有点叹息。

总的来说,这本书给了我很不一样的想法,也是让我慢慢开始从另一个角度理解死亡。生活充满太多意外和不确定,每一秒都要活得不愧自己,珍惜自己爱的人,不要伤害他们。此外,在人生这个旅程中,就勇敢追求自己想做的事,努力成为自己想成为的自己。也只有努力的活过,品尝过酸甜苦辣,才不会白白来世界逛一趟啊!

希望每个人都能健康快乐、不枉此生。

附:

作者的主页:http://paulkalanithi.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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