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说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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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玲:


早就想给你写信了,但一直没有动笔。如果几十年前就给你写这封信的话,那就有很多的说不定。

当初见到你的时候,是在初一的教室里。从另外一个学校转入的你,不长不短的头发,穿着简洁干净,正当我想入非非的时候,好巧不巧,老师把你安排在我的前排座位上。坐在你身后最大的好处是我随时都可以放肆地看你而没有人见怪,包括上课的时候。那个时候的你好像和所有女生都不一样,到底哪里不一样,我至今都没有想清楚。


很快,我们就有共同话题了,你经常回头向我问一些习题,我已经不记得当初给你讲过什么,但是我喜欢给你讲,我的这种行为引起了同桌另一位女同学的反感,因为给她讲题的时候我没有耐心。

你那个时候课余时间喜欢织一种缝在衣领上的假领,那是那个年代非常流行的小时尚。记得你曾经让我去买一股白线,要给我钩一个衣领,可惜那时候家穷,我没有去买——这是一生的遗憾了,恐怕再也没有办法实现了!

我们的见面在你留级以后逐渐减少,好在我们回家的路是同一条。我们可以共同走到我家门前的那条小河。你还记得吗,有一次,恰好我妈在河边洗衣服,你和她打了招呼,我妈对你印象挺好,托人去你家说媒。媒人回来说你父亲不同意,他要把你嫁到条件好的川里去。

我知道你不知道这件事,但是这没有影响我想见到你的心情。有个暑假,你带着弟弟逛庙会,我在一个斜坡上见到你们姐弟俩,虽然没有多说话,但我心里依然很高兴。时至今日,我依然记得你当时给我介绍你弟弟的样子。

有一年,去你所在村子参加表哥的婚礼,我被安排在你家住宿,当天晚上没有见到你,第二天一大早,你送来了洗脸水,当时人多,我不好意思开口打招呼,你也没有抬头看我。多年后我才懂得你的矜持。

后来,我去读了高中和大学,逐渐没了你的消息。与你再次相逢是在一个路口,你带着孩子跟我打招呼,并告诉我,婆家就在附近的村子里,那里还有我认识的某个人。

我没有去你所在的村子,但我记得你幸福的笑容,你的模样,你浅浅的微笑。

多年之后,在一个微信群里与你再次相遇,在虚拟的网络世界遇到了一个真实的你,说不尽的喜悦,道不尽的感慨。

都说岁月是一把杀猪刀,但这把刀在你的脸上好像只是轻轻绕了一圈,网络那头的你还是当初的模样:依然是浅浅的微笑,不紧不慢的声音,看着舒服,听着过瘾。

春玲,虽然我们很少联系,你目前的生活状态也是我最想看到的样子。

春玲,我不知道有没有来世,如果有的话,我希望我是川里人,我希望在川里遇到你:听你不紧不慢的声音,看你浅浅的微笑。

2024年5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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